深处有什么(40)
罗生望着桌面,喃喃开口:“太刺耳了,她的叫声,太刺耳了。”
“还有呢。”傅家森捏紧拳头。
“没了。”
“确定没有?”傅家森的镜片闪过寒光。
罗生笑笑:“死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最终,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罗生因故意杀人罪,且藏尸长达七年之久,判处死刑,罗生没有提出上诉,欣然接受这一判决。
祝玉寒坐在办公室里,手指在键盘上飞过。
唐乐光坠楼案,死亡人数,三人,两人自杀,一人系属他杀,涉案者年龄大多不超过十八岁。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圣维他尔艺术学院的校长罗生,最终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在这个庞大的社会群体中,还有很大一部分隐藏的罪犯正与常人无异的活在光亮之下。
而又在庞大的父母群体中,除从事相关职业外,还有很大一部分,都没有树立正确的家庭教育观,或许他们情有可原,忙着赚钱想给予自己的孩子最好的生活条件,但同时他们也忽视了一点:
在儿童十二岁之前,还未形成成熟的社会观,他们将父母的争吵甚至家暴视为稀松平常的小事,诱发孩子心中以攻击和破坏为本能的观念,崩坏的种子在幼小的心灵中植根发芽,最后长成罪恶的大树。
任何事件的发生都不是偶然的;
思起于心,外化于行;
很多人会不服于“我从你身上就能看到你父母的影子”这句话,但事实是,确实如此。
家庭是孩子的第一教育所,而从学校接触到的远远不及家庭带来的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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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玉寒关上电脑,穿好外套,锁了门打算离开。
夜空中繁星点点,城市中少见的夜景。
打开车门,刚要坐进去,忽然想起后备箱还有未处理的马犬尸体。
祝玉寒马上绕到车后,将马犬的尸体拖出来,打算扔进垃圾桶。
“这里面是什么。”黑暗中钻出一个身影,把祝玉寒吓得够呛。
定睛一看,原来是傅怀禹。
祝玉寒将马犬尸体扔进垃圾桶,拍拍手:“前些日子去南山病院找罗生的母亲了解情况时,童嗣在路上撞了一条狗,放了快半个月,都忘了,还好天气冷,没臭。”
祝玉寒跺跺脚,将脚底积雪甩掉。
“一起去喝杯咖啡?”
傅怀禹沉默半晌,然后点点头。
气氛稍显尴尬,祝玉寒坐在沙发中不发一言,只顾喝咖啡。
傅怀禹则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发呆,面前的咖啡渐渐冷掉也未有察觉。
二人喝完咖啡,祝玉寒起身去结账,傅怀禹倒是抢先一步走过去结了账。
“干嘛,我还不至于穷到一杯咖啡都请不起。”
傅怀禹没说话,踏出咖啡厅。
祝玉寒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不停搓着几乎冻僵的双手。
傅怀禹停住脚,忽而回头,直勾勾盯着祝玉寒,那眼神,高傲的不可一世。
祝玉寒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干,干嘛……”
“跟我复合。”
第20章 振翅(11)
他说什么?复合?是字面上的意思么?
如果真的是,只能怪天太冷冻得他失去理智了。
祝玉寒权当他发疯,转身就走。
刚走没两步,又被傅怀禹从后面拉住:
“我说复合。”
“疯了吧你,复合,复什么合。”祝玉寒打开他的手:“我都老大不小了,今年过年回去我妈还给我安排了相亲对象,如果差不多,就结婚了,你可别再说胡话了。”
“我允许你结婚了吗?”傅怀禹冷笑。
“我结婚凭什么还要经过你的同意。”祝玉寒火了:“单亲家庭多了去了,不差我一个,你爱找谁研究找谁研究去,别烦我。”
这人莫名其妙的,分手两年,又吵着要复合?
“不要结婚。”
嗯?瞧瞧这是谁。
性格跟茅坑里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傅怀禹?那个总是拿白眼球看人的傅怀禹?
怎么跟个任性的小孩一样。
“别傻了。”祝玉寒轻轻开口:“我们是警察,如果你不想被人偏见以待的话,就老老实实结婚成家。”
留下这么一句话,祝玉寒上了车子,发动引擎,打开暖气。
满打满算,今年也三十二岁了,没有那么多时间再跟他耗下去了。
索性一次把话说明白。
先不说自己和傅怀禹都是男的,就算自己是个黄花大闺女,也配不上傅怀禹。
他家庭和乐,幸福美满的,父母又是高阶层人群,怎么可能瞧得上自己。
这种偏见根深蒂固,尤其是从事这一行业的,对于单亲家庭的偏见更是兹事体大,所以,自己就老老实实的别去触人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