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90)
祝玉寒可没那个时间跟她瞎扯:“李沅恩,你认识么?”
安娜扬起嘴角,眼睛却完全没在笑:“认识,听说她失踪了……怎么,,难道您认为她的失踪和我有关吗?”
“能进去说么。”
安娜欠身,让开一条道:“请进吧。”
屋内布置得很温馨,墙上还挂着安娜的巨幅写真。
那条阿拉斯加犬一直绕着二人热情的摇尾巴。
安娜给两人端来茶水,并贴心的准备了小点心。
她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自顾端起一杯茶水,轻啜几口,接着掏出半盒烟。
是那种七块钱一盒的长白山,非常烈的烟,就连陈局长那个老烟鬼都不抽的烈烟。
安娜优雅翘起二郎腿,抽出一根烟,娴熟点燃,烟雾缭绕中,她的脸有些氤氲不清。
“你跟她认识多久了。”
“两年多。”安娜吸一口烟,滤过肺中,接着吐出浑浊的烟柱。
“怎么认识的。”
安娜抬眼看了祝玉寒一眼:“用我们的话说,她就是鸡头……我以前是做小姐的,就是在她手下做事。”
祝玉寒点点头:“后来听说你们因为利益摩擦翻了脸?”
“不是因为利益。”安娜盯着祝玉寒,语气陡然冷了几分。
“那我能问问,是因为什么事闹翻的么?”
安娜掐掉烟,攥紧手:“这个很重要么?”
“重要。”不容置疑的肯定。
安娜咽了口唾沫,紧紧咬住牙关致使她的脸颊凸出一块:
“因为一个男人。”
第43章 偏执(10)
“哪个男人。”
安娜长得的确很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眼下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异常愁苦。
“一个骗子,不说也罢。”
“好,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过问,我只想知道,你所说的这个男人后来是不是和李沅恩在一起了。”
那条巨大的阿拉斯加跑到主人身边卧下,大尾巴极富节奏感的拍在地上。
“是,她虽然结婚了,但是架不住那男人会撩,并且她之所以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是因为那个男人一直在骗她,说自己是政府高官子弟,就是俗称的官二代,但实际上,他就是一个骗吃骗喝的小混混罢了,虚有其表,内里就是一团败絮。”
祝玉寒皱眉:“那李沅恩知道这事么?”
安娜摇摇头:“她不知道,我也是在跟我现在的情人好了之后才知道的。”
“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赵瑜。”
“年龄呢。”
“二十九。”
“住在哪里你知道么?”
“不知道。”
“照片呢。”
“没有。”
祝玉寒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今天麻烦你了。”说着,祝玉寒起身敬礼。
临出门前,祝玉寒忍不住道:
“如果现在有了存款,找份正经工作吧,这总归不是个长久之计”
安娜笑笑,落寞而悲凉:
“有些事情,一旦身处其中,就不可能再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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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祝玉寒疲惫地倚在靠背上,望着车顶发呆。
空调的冷风钻进毛孔中,缓解了一点这炎炎夏季的燥热。
“其实我觉得这个安娜,是个明白人。”
祝玉寒斜眼看着说话的储荣:“什么意思。”
“她说,有些事情一旦置身其中就不可能再脱身。”黑暗中,储荣的同安娜刚才的表情有那么几分相似。
悲寂而苍凉。
“不是脱不了身,而是不想脱身,只要下定决心,哪怕承受血肉之痛,还是可以于过往的不堪中彻底解脱。”祝玉寒闭上眼睛。
而这句话,不知是安慰储荣还是安慰安娜,或者是在安慰自己。
傅怀禹人前固然高傲,但私下里其实是个哭包,动不动就掉眼泪。
而他的母亲被他气到病发抢救并不治身亡,傅怀禹在自己面前也未曾流过一滴眼泪,或许在至痛之时,还不愿向自己袒露心声的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外人。
或许他也在怨恨自己当时的不近人情导致他失控之下做出了令他后悔一生的决定。
那什么又是正确的呢?
一声轻叹,惊醒了正在一边小憩的储荣。
“不要想了,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主城大道上,灯火绚烂,车水马龙,似乎在骄傲的诉说着这个时代的荣耀。
白色的车子穿过车流,停在研究所前。
祝玉寒打开车锁,轻声道:“早点休息。”
储荣下车,冲祝玉寒摆摆手,提醒他夜间开车多加小心。
接着,目送车子离开后,储荣打开研究所的门,走进工作室,望着解剖台上几局尸体,眼神似冰。
掀开墙边的白布,布下一面全身镜,映照出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