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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重行行【CP完结】(74)

我和严行在寝室里做了一场,披萨凉了,没顾上吃。

做完,我们身上黏黏腻腻的,但谁都没动,我在QQ空间里看到沈致湘和杨璐在音乐节现场的合影,便放下心来,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搂住严行。

五月是一年很舒服的时候,天气不冷不热,我和严行安静地抱在一起,有一阵阵凉风从窗外吹进来,拂在身上,清爽而柔和。

我们两个都不说话,这个宁静的五月的下午,像是从忙碌生活里偷出来的一段时光。

我怀里的严行也像是我一不小心,从另一个世界里偷出来的人。初次见面的时候他那么冷淡那么礼貌,活生生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样——其实严行现在对别人也是冷淡而礼貌的。哪怕是对沈致湘,他的话也很少。

所以说他是我一不小心偷出来的,他这么好看,这么好,竟然会喜欢上我,这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儿吧?不用说什么“这辈子还长”,我对自己的运气一向有准确的把握。

五月二十二号,马基课考试的前一天,严行告诉我,他要出去一趟。

“啊?你去哪?”我们学校的马基是变.态的闭卷考,这时候我们都在疯狂背书。

严行把他的马基课本放回书架,淡淡地说:“我舅叫我过去一趟,可能要和他一起吃饭。”

“啊……好,”我只好说,“那你记得早点回来,咱俩这才背到哪儿。”

严行看向我,没说话,表情愣愣的。大概半分钟之后他说:“我今晚不回来。”

“不回来?”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你要去喝酒?”

“也不一定,就可能……他们吃饭吃得时间长,时间晚了我就住我舅那儿。”

“……噢,那你如果要和他们喝酒,尽量少喝点啊?明天八点还考试呢。”

“嗯,我知道。”严行握住我的手,在我手心里亲了一下。

严行走了。我盯着划了重点的课本,却一个字都背不进去。

我不知道严行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喝得烂醉如泥,然后自己开间房睡觉。他和他舅舅的关系大概不太好——可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关系不好,为什么他舅舅还要叫他去吃饭喝酒?

晚上八点多,我给严行发消息:还在吃饭吗?没喝多吧?

十多分钟后严行回复:放心,没喝多。先不联系了。

我只好强迫自己沉住气,不再联系他。

晚上严行果然没有回寝室,十点半我给他打电话,他的手机关机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我就醒了,给严行打电话,他依然是关机。

我差点想再给苏纹打电话问问她知不知道严行在哪,可想到严行让我别再和她联系,又说她是他舅舅包的……我只得打消这个念头。

上午的马基考试是从八点考到十点,直到九点四十,严行都没有来考场。他的座位就在我前面,我一抬头就能看见他桌子上放着两张白花花的试卷。马基是公共必修课,没有补考。

九点四十我提前交卷,走出考场后连忙打开手机。

谢天谢地,有一个未接来电,严行的。

我立马拨回去,响了好一会儿严行才接起来,声音浑浊。

“你在哪?”我厉声问他。

“……在宾馆,”严行说,“对不起啊,一回,我今天早上头疼……没起得来。”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他:“是因为喝酒喝多了?”

“啊……是吧,”严行笑了一声,“本来在手机上定了闹钟的,结果手机没电了,关机了……我刚才才看到。”

“我昨晚十点半给你打电话就是关机,那会儿你就醉了?!”我的错愕甚至盖过了我的怒火,“你喝了多少,严行?!”

“没多少……”

严行咳了咳,继续说:“真没多少……一回,我下午就回来,我去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还想吃披萨吗?”

“那你的考试怎么办?你这要挂科了你知道吗?!”

我觉得严行简直不可理喻,这么重要的考试,他随随便便就睡过去了?他挂了一科,不仅意味着这科要重修,还意味着他这一学年都不能评优评先,以后也不能保研。严行他舅舅也是不可理喻——为什么非要叫严行过去呢?为了培养严行做生意吗?

严行沉沉叹了口气,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们两个在电话里僵持着,无形中似乎有一根线将断未断。

半晌,严行说:“一回,对不起……就这一次,我保证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了,好么?”

一回,又是一回。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念出来,就像和他的嘴唇连着丝丝缕缕的细线一样,剪不断理还乱,绕住我,绕得很紧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