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芦芽暖(115)

沈老太太笑道：“是啊，小芽，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折五角星，让这些暗自闪烁的星星照亮你的心窝。”

至于折了五角星有没有用？沈老太太就笑得意味深长了——就像童话，你相信了，就是美好的。

“可是，我不会折。”江芦芽看着手中的细吸管，五彩斑斓，确实好看。

“我教你。”沈澜祀挨着她坐下，抽出一根粉色的吸管。

“先把吸管压扁，再对折，折出一个垂直的角度……”他把吸管放在她手中，手把手教她折五角星。

对于手工，江芦芽也很有天赋，只要教她一次，她很快就明白了。

沈老太太也拿起了吸管，“我也一起折星星。小芽，你别看阿四现在能这么熟练地折出星星，他刚学的时候，却是学了一个月才会。”

沈澜祀无奈，“奶奶，女孩子心灵手巧，对于我的手工活，就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

“你也不错了。”江芦芽看他一眼，笑道。

他唇角扬笑，“还是媳妇好。”

“你媳妇夸你，我偏要打击你，免得你眼睛都比天高了。”沈老太太笑道。

沈澜祀勾着一抹笑，“我喜欢看星空，但我的眼睛只看到小芽儿的凤眸。”

“为什么呀？”沈老太太问。

他对着江芦芽说：“因为，小芽儿的眼睛就是满天星空。”

沈老太太哟了一声，快要甜死了。也笑得前仰后合的。

缓了缓笑意，她说：“小时候我问阿四，喜欢怎样的女孩，他说喜欢眼睛明亮的，又调皮又可爱又温软的，小芽，这不就是你的样子吗？”

反倒是江芦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可能是胡言乱语的。”

她看了他一眼，嘴角又偷偷扬了扬。“你要星空？我给你折星星就是了。”

“一个星星就代表一个心愿。这一晚，我至少要折四十九颗星星。”他说。

听着他漫不经心的语调，她随口问了一句，“那你都许了什么愿？”

沈澜祀看着她，笑道：“都是同一个愿望，愿小芽儿开心。”

愿小芽儿开心……

心潮蓦然澎湃，又有些微酸，江芦芽眼眶一热，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沈老太太慈祥地看着她，“没错，往后的日子，小芽要开开心心的。”

嫁给沈澜祀之前，江芦芽以为自己一旦踏入沈家，就是踏进了荆棘丛里，稍不留意就是鲜血加身。

后来才发现，沈老太太和沈澜祀带给她的，反而是她渴望已久的关切与爱护。

泪水差点又要沾湿她眼眶了。

沈澜祀轻缓地抚着她的背，“听到奶奶说的话了吧？”

江芦芽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我、我知道……你们也要开开心心的。”

“小芽，你父亲弃家不顾，留下你孤独成长，一路走来，你肯定是受了不少苦难。”

沈老太太慈爱地看着她，“以往那些不愉快，就让风吹散了，还有我和阿四陪着你。”

如今，江芦芽已经成了她的孙媳妇，那么，她也会好好地疼爱这个女娃的。

“陪伴这种话应该是由我和阿祀来说。”江芦芽的心情已经宽慰了。

她脸上露出轻浅柔和的笑意，“奶奶，您那么辛苦地将他带大，该是您享福的时候了，以后，我和阿祀都会陪着您，让您开心。”

“当然要陪着奶奶的。”沈澜祀也说。

沈老太太舒心地笑了，“阿四，小芽，你们还年轻，更要好好过日子。就像瓶子里的五角星，看上去没有天星光彩，但是，它也在默默发光。”

“这些沉重的话题，偶尔说一下就好了。”沈老太太随即又转移了话题，“阿四，你这五角星好像折得有点丑了。”

“丑吗？”沈澜祀将刚折好的五角星放入玻璃罐里。

他又看了江芦芽一眼，笑问：“丑吗？”

江芦芽摇摇头，笑道：“不丑。”

这下，沈澜祀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了，“小芽儿说不丑就是不丑。”

沈老太太笑了。心里是很安慰的，这个孙媳妇，足够维护她的孙子了。

直到夜深，沈老太太房里的灯还亮着。慈祥的面目，温和的声音，温暖了带着余寒的春天。

这一天晚上，沈澜祀如愿地折了四十九颗五角星。每一颗星星，都藏着美好的心愿。

“为什么是四十九颗？”江芦芽好奇地问他。

“因为，七七四十九啊。”沈澜祀告诉她，“这些，都是折给我可爱的妻妻的。”

江芦芽眼眶一热。难过的心情早已平复下来。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下了雨，她醒得也有些迟。

沈澜祀还在睡着。

她挨近他的耳朵，轻轻道：“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