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松延又细问了他俩永标的时间，“一般是过后十天就能测出准确的检验结果, 再等三天你做个早孕检查就知道了。”
季韶被他说得心里一突, 也忐忑起来, “但三天后我有个拍卖会要去出席, 应该赶不及过来。”
“这么点小事还用得着动用我实验室？待会儿让小猪去拿几条HCG试纸给你，回去自己测。”
“……好。”季韶犹豫道, “测得准吗？”
“测得准, 吗？”
许松延眯了眯眼, “你再说一遍试试。测不准小孩生下来我替你养行吧？”
“……”
许教授牛批。
怕会空欢喜一场, 季韶没立刻把这事儿告诉江廖音。
三天后的早晨起晚了，匆匆忙忙地准备出门，他只来得及把测试纸带上, 先去拍卖会。抵达会场后借口去洗手间，悄悄拿出试纸来测试。
等待显色结果的那两分钟里, 脑子里是空的。
按照许松延的说法，检测区出现明显的色带表示阳性, 说明已经妊娠。他在心里倒计时结束, 飞快地低头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 视线仿佛凝固在那条色带上。
……已经？
季韶在小隔间里独自懵了一会儿。直到拍卖会快开始, 才站在洗手台前给许松延打了个电话。
“跟我预计的结果没两样吧？”
许松延说，“放在一个月以前, 你不把药戒干净我是肯定不会让你要这个孩子的。但现在，你们可以商量一下，按照自己的意愿决定是否把他留下来。”
“说实话, 你今年折腾得有点厉害，现在要孩子赶得太急了。身体并不是最佳状态，过程中比起别人可能要艰难一些。”
“所以如果你不想要，最好趁孕初期尽快把他送走。对身体伤害可以降到最小。”
听到“送走”两个字，季韶心里下意识地颤了颤。片刻后抬头望向面前的镜子，从自己的眼底看出不容改变的答案。
“我要这孩子留下。”
他对孩子一直都是顺其自然的心态。不排斥，但也没有想过会来得这么快。
这是个即将诞生的小生命，脆弱而珍贵。因为承载了两个人的血脉，更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们创造了他，也该因此而承担起养育他的责任。
“不跟江廖音商量了再做决定？”
“他听我的。”
季韶说，“我……应该怎么做？”
“你问我？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产科出身的。”许松延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把我实验室当待产中心了还是怎么的？让江廖音去学。别人怎么怀你就怎么怀。”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不合时宜的水声。季韶没有料到这里还会有别人，刚想离开，更没有料到的人已经从隔间中走了出来。
季憬表情莫名，走到他身边低低地喊了声“哥”。
“……”
季韶迟疑地应了一声。
他不太肯定季憬是否听到了关键的部分。但现在的处境里，直接将刚刚才确定的消息坦白给他，似乎也不太合时宜。
季憬平静地洗手擦干，单从神情中很难看出什么来。
拍卖会即将开始，有人来催他们入场。季韶最终没有立刻开口，想着还是等结束了再好好说。
他有段时间没在公共场合出现了，一走进场内就被许多视线追上黏住，步子都变沉几分。
如果不是陪他，江廖音对这种场合一点兴趣也没有。这时候正在打瞌睡，看到他回来才清醒些，欠了欠身，等他坐下就自然地将手指牵在一起，“怎么这么久？”
“接了个电话。”
看他犯困，季韶也被染得想打呵欠了。顺势斜靠在他胳膊上，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丢了过去，“等会儿结束我有个事跟你说。”
从前他在公共场合里极少有这样不注意形象的时候，真的是放飞自我尽情自由做O了。
江廖音：“现在不能说？”
“马上开始了。”季韶朝拍卖台微抬下巴示意，“给人家留点面子。不要随意交头接耳。”
“……”
江廖音哼了一声。很有些叛逆地故意歪了下头，侧脸擦过他的耳廓。
联系到两人的绯闻，再延伸至后来两人离奇的性征变异，无人不啧啧感叹。
真爱cp就是连变异也得一起。不管谁A谁O反在一起就对了。
季韶原本只是过来走个过场，没打算拍任何东西，主办方给的拍品名册也没看过。拍卖开始，果然也没什么看得上的，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没想到后半场时，却突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拍品。
他甚至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几乎要从座位上起身。确认后，又克制地往后靠了靠。
那件翡翠观音的拍品和济园保存的照片上长得一模一样。在灯光的映射下，展现出跨越时光惊心动魄的美丽。主持人介绍道，“这块观音的料子是老坑帝王绿玻璃种，肉眼可见毫无瑕疵。原本是名门望族中的传世珍宝，后来流落在外，机缘巧合之下，由一对华侨收藏家夫妇保存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