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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暴君养大(182)

比如说编挂腰上的结,装首饰的小木盒,磨珠子,干什么的都有。

他也接了外活,给人编同心结,鸳鸯结,一个几文钱,积少成多,一到晚上旁人聊天的时候,他便缩在角落,借着昏暗的灯光编。

旁边就是明生,在给旁人编,编不好还会被数落,他也不恼,笑着解释,第一次干这个,没有经验。

再后来有人让他洗衣裳,他不小心洗破了,有人让他拖地,他不小心倒的水太多,寝屋被水漫了似的,没法子下脚。

久而久之大家明白了,这厮也不好惹,就是存心的,故意的。

让他干活的人渐渐的越来越少,最后干脆没了,他闲了下来,每日无聊的躺在床上,东张西望,有一日突然凑过来,骚扰隔壁,“你的手好快啊,我眼睛都快跟不上了。”

“这么快居然还能打的这么好,厉害厉害。”

“你都打了三个了,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休息咱们聊聊天?”

“我这里有糖果哦,你要不要吃?”

一次两次余欢没理,明生锲而不舍,次数一多,十次里头他也会回一次两次,捡一些简单的,字数少的回。

比如说明生问外活从哪里接?

这个要解释的太多,没有三五句搞不定,他懒得回,如果明生问今天是不是吃面条?

他会回,因为只要‘嗯’一声就好。

他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跟人聊天,平时大家谈话,他能避则避,避不开也会装睡,或是干脆看话本。

有一天明生突然惊喜的掰着手指数,“你今天跟我说了十一句话哎。”

他与明生是两个极端,一个话少,一个话多,本不该当朋友的,架不住明生自来熟,竟也相处和谐,从来没尴尬过。

偶尔他也会好奇问,为什么寝屋那么多人不选,偏偏要跟他做朋友?

明生也有自己的一套,“因为所有人都看我是新来的,让我帮着干这干那,只有你没有,而且吧,只有你每天晚上给我留窗。”

余欢帮他只是为了还他收衣裳的恩而已,明生这个人表面看着老实,实际上很鸡贼,经常半夜不归寝屋,和朋友约着吃吃喝喝去哪玩。

他朋友还很多,性子开朗阳光,和谁都能聊得到一起去,今儿这个喊他出去,明儿那个。

差不多十天里面,有一半晚归,回来的时候寝屋的门已经锁了,只能爬窗。

余欢恰好在窗户边上,晚上开着窗,借着月光打玉结,明生每次都从他这边的窗户过。

因着床和窗户挨着,他翻过来后不能用鞋踩,只能跪在床上爬行,时不时会跪错地方,不是压着他的脚,就是压着他的腿,每次都很诚信的道歉,也不好说他,然后下次再犯。

时间长了才发现他是故意的,说是想看看他什么时候恼。

朋友嘛,吵架有争有论的感情才能更深,他俩几乎从来不吵架。

因为吵架太麻烦了还耽误时间,一来一回最少要说好几句话,他懒得说,明生一个人也吵不起来,最多抱怨几句,他这边不说话,那边很快熄火。

明生是个话唠,而且闲不住,没事做就会找他聊天,什么都说,他与丽妃的事也告诉过他。

他出了事后余欢第一时间想到丽妃,那个曾经因为喜欢明生,把他从长粹宫逼到杂役处的女人,虽然找她等同于将明生从一个火坑,推到另一个,但是起码还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

明生很累,他知道,那副好看的皮囊下早已千疮百孔,但它始终顽强的存活着。

每次宫里有谁受不了自杀,他便叹息,说可惜了,还这么年轻,以后日子长着呢,大好江山也没看过,好多东西都没吃,居然就走了,太可惜了,他绝对不会这样。

所以——必须救他。

余欢陡然出手,趁对方不注意,将纸夺了回来。

花溪没阻止,“已经没必要了。”

???

他蹙眉。

“我已经有办法救他了,”花溪嘴角勾起,“所以这封信没用了。”

*

正午十分,刚好吃饭的时间,因着日夜兼程,明生提前一步被送去慎邢司,他什么都招了出来,也没有为难他,严刑逼供的过程也省了,直接关进地牢。

大概是最近犯案的少了,地牢里人不多,他单独一个人住着,环境比在囚车上好。

囚车是镂空的,大街上总有人看他,像看怪物一样,偶尔还会有人朝他丢菜叶,鸡蛋壳,拉车的司员还算好心,后面干脆用了大粗布,将囚车罩住,虽然黑了点,但也一路平安到了地方。

上面就是皇宫,他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也是痛苦的起源,但是再回到这里,居然会有一丝安心和怀念,真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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