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扉这边肯定会有些怠慢,偶尔回来晚了,他进不来,花溪会一直惦记着,放心不下。
“找余欢哥哥开门!”古扉瞬间心领神会。
他俩还在院里,离门口不远,余欢听到了,翻了个白眼,有些后悔主动给他开门的举动,以后怕是麻烦不断。
里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一前一后,一重一轻,一路上有说有笑,很快到了寝屋,余欢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随后是关门,再然后动静戛然而止。
他们进屋了。
余欢收起话本,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朝杂役处走去,到拐角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回头望向从门缝里透出的一丝火光。
其实有时候一个觉得一个人孤单的人,偶尔也会觉得不孤单。
相应的,一个不觉得一个人孤单的人,偶尔也会觉得一个人孤单。
端看能不能遇到一个值得的人。
他以前也觉得一个人最好,后来路上突然插进来一个人,那个人明明很弱,身份低微,却怀着一颗慈悲的心,滥好人一样,谁都想救,谁都想帮。
一边说着自己经验丰富,老道油滑,一边像个刚进宫的新人一样,帮这个帮那个,明明自身都难保。
余欢闭上眼,似乎又看到了那条通往无边黑暗的路,有一天,路上多了一个人,手里拿着灯,照亮了路,后来他又提着灯走了。再后来,又一个人提着灯的人过来,那个人个头很小,看年龄不过六七岁罢了。
他想起那个人是谁,陡然睁开眼,惊出一身冷汗,最后瞧了一眼身后,慌忙离开。
没瞧清路,还撞了一下脑门,好险及时止了些力道,没那么严重,但也传来一阵一阵微弱的疼。
余欢摸了摸微微鼓起的地方,叹息一声。
果然闲着没事不能想恐怖的事,不然会倒霉的。
*
第二天一大早,花溪难得和古扉一起起床,吃了饭,送古扉去长轩宫。
长轩宫的教学很多很杂,包含君子六艺,第一天上半天她跟着去的,瞧见了射箭和弹琴,清晨时还有练武,下午古扉说学了读书和画画,然后各种礼节。
读书和画画要的文房四宝他有,其它没有,花溪觉得有必要给他创造一个,比如说尽快和贤嫔加深合作,然后从她那里弄。
她弄肯定比从小五那边方便。
射箭的靶子和箭她可以自己尝试一下,琴这种大件小五带不进来,只能通过贤嫔。
花溪边削枝干当箭,边看书,看的是医术,买来的,不是要抄写的那种,上面圈了好几种清热解毒的泡澡方子。
很普通,重要的是她的泉水,正好材料空间里都有,基本上全是各种花瓣,摘下来,兑上井水装入罐子里便是。
中午接古扉回来吃了一顿饭,然后午睡一会儿,下午把他送去,黄昏时去了贤嫔那里。
贤嫔只是个嫔位,宫里只有三四个人伺候,两个人白天,两个人晚上。
花溪喜欢晚上去,晚上是怠工的时间,都以为这个点没什么事,主子也很少喊伺候,便只在门口看着。
贤嫔的院子小,但是屋子是很正经的一堂屋一寝屋,门在堂屋那里,拉了帘子隔了屏风,说话稍微轻点外面都听不到,要不然昨儿谈话也不会那么顺利。
花溪今儿来不为了别的,单纯是给她送三个澡包而已,连续用上三天,效果肯定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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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娆玉坐在梳妆台前,桌上放了些梳子和玉簪等等七七八八的东西,最旁边放了个小玉瓶。
她用银针试过,没毒,也招了小翠过来用了些,从昨天到今天,她一直活蹦乱跳的,而且说这个东西拍在脸上,今儿一天面上都水水的,与以往用的玉膏不太一样。
娆玉还是不放心,让她继续用,准备再观察观察。
一个不知道姓名的人,突然冒出来,说要帮她,听起来像天上掉馅饼,不那么真实,最要紧的是,她居然信了。
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许又是那个老妖婆的手段而已,东西是一种长期使用致命的毒,不能那么相信他。
“小翠。”她喊了一声。
门当即被人打开,小翠走了进来,问:“主子有什么吩咐?”
“去把这个拿去给太医院一个姓钱的看看,有没有毒?没有毒再拿回来。”
钱太医是她进宫前父亲告诉她的,自己人,可以用。
“是。”小翠几步上前,将东西拿在手里,匆匆出了门。
娆玉倒进椅子里,揉了揉太阳穴,神情有些憔悴。
最近那个老妖婆升到了贵妃,比以前更嚣张,每次请安不小心碰见,都会明里暗里排挤她,以前还会收敛一些,现在完全不顾着同府之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