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于晓明根本不认为他有错。
如果于晓明真的不惜利用身体获得升迁。
一次的失足他可以说服自己容忍，再有一次，即便痛彻心扉，拆皮包骨他也会选择与过去一刀两断，像是过了期的化妆品，无论多么高贵华丽，过了期就只能扔进垃圾箱。
彼时的伤口，可以在漫长的岁月去愈合，难以割舍的是真情，但人除了爱，也有基本的尊严和原则。
三年的记忆，片片成灰。
邓霆死死的盖住潮湿的眼角，这一回，是完完全全的死心了。
跌跌撞撞的往公寓的方向行去，不小心和迎面走来的人一头撞上。
“抱歉。”邓霆下意识的道歉，对方是个身材高挑的小姐，穿着厚实的大衣，金色的卷发披散于腰间，巨大的墨镜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女子没有吭声，邓霆能感觉那双墨镜后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人家不移步，邓霆也不好意思离开，被迫同陌生女人四目以对。
这个女人，似乎过于高了点啊……
“邓霆”
啧啧，听听，连声音都跟男的一样……不对！这就是个男的，而且……邓霆张大嘴巴，惊悚道：“顾…顾…”
“顾言。”“女子”叹气：“真巧。”
邓霆的嘴仍旧没合拢：“你你你……”
“不是跟你说我在跟个新闻么，”顾言风情万种的撩撩长发（假发）：“稍微乔装打扮一下。”
……所以继上次COS黑客帝国后，这次干脆变性了--，邓霆忍不住问道：“到底什么新闻需要这么辛苦？”
“关于经济方面的。”顾言摆明了不愿多说：“你呢，又怎么了，我刚刚差点没认出来。”
邓霆苦笑：“失恋嘛，颓废也是情理当中。”
“你不早失恋了吗”
“咳咳，”邓霆尴尬的抓抓头发：“这次比较彻底。”
顾言沉默了几分钟，小心提议：“要不要去喝两杯？”
“够兄弟！”邓霆感激的抬头看顾言，复又沉默片刻，诚恳的建议道：“但在此之前，你可以试着把这身装扮……解除了。”
换完装的顾言陪着邓霆三杯下肚后，已经基本摸清某人的遭遇了：“那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认真工作，努力赚钱，争取早日觅得第二春。”邓霆的笑声中隐含淡淡的苍凉。
“如果于晓明回头找你呢？”
“我和他不可能了。”邓霆回答得斩钉截铁。
顾言的脑子里莫名的闪过华谨喻前段时间的尊尊教诲：“不喜欢可以创造机会让他喜欢嘛，先上车后补票，先谈性再说爱，先勾引再蹂躏……”
“你看我怎么样”顾言脱口而出道。
“什么怎么样”
“就是，当你第二春的人选。”顾言很耐心的说明。
“！”邓霆一口酒没喷出来他吞进去了，不可思议的注视着顾言，只望尽那一片真挚和坦然：“你……是同性恋？”
“……对象是你的话，我可以是。”顾言斟酌着词句。
邓霆的心情比方才亲眼见到于晓明和齐胤拥吻的时候更凌乱，原因他没多想：“顾言，你……这是看上我了？”
“嗯。”
“……”真直率，而且完全不害羞，害得邓霆只能代替顾言脸红：“为什么啊？”
“不知道啊，”顾言的脸在光晕中闪烁：“套用达西的话：当我发现我爱上的时候，我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了。”
邓霆别扭的抽了抽嘴，操，这样老子不变成伊丽莎白了？他咳了几声，直视顾言：“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在我还未从名为于晓明的感情漩涡中跳脱，在我暂时还没有准备开始新的恋情。
他说得非常慎重和认真，语气轻柔，生怕伤害了顾言。
哦，他完全遗忘了，他曾经拒绝数不清的花花草草时，态度其实没有那么和蔼的。
因为爱与不爱的鸿沟间，多余的暧昧是纯粹的罪恶。
顾言耸耸肩，无所谓道：“哦，那算了吧。”
“……”邓霆很纠结，尤其是他看出顾言的淡定并非出于伪装，这让他甚至怀疑方才告白的真实性，否则，被拒绝后好歹该有点失落啦，悲伤啦什么的……亏他连安抚的话都预备了一大箩筐，却没有发挥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