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霆一震，转头看男子：“什么意思？”
“遇到那种情况，应该尽量寻找支撑物避免跌倒，然后等待救援，这是基本常识吧。”顾言望着邓霆阴郁的脸色，嘀咕道：“你却只知道在地上爬来爬去。”
“晓明当时不见了，”邓霆一字一句道：“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那你跟着摔跤也没用啊。”
“……”是没什么用，但心里总会舒服些吧，邓霆沉默了许久，终于憋出一句：“你在吃醋？”
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男子的情绪总是淡了那么三分，他聪明，漂亮，明白事理，怎么会吃醋。
即便邓霆其实不希望他的理智，即便邓霆更希望他冲着自己暴跳如雷。
顾言抿抿嘴，岔开话题：“老总批了你和于晓明的假，这段时间，你正好休息，有什么想吃的，我去买。”
“别麻烦了，”邓霆粑粑头发：“也没什么想吃的……”他看着于晓明，又叹了口气。
“要不煮点鱼片粥吧，晓明最喜欢了。”
然而于晓明却一直没醒来。
邓霆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真的开始着急，成天围着医生打转，最后全医院都传言王医生一定是欠了那位邓先生很大一笔钱。
“我真的不确定你弟弟什么时候醒，”被搞臭名声的医生也很不爽：“昏迷的原因有无数种，现代医学实在没办法一一解释。”
“王医生，您再抽空去瞧瞧？”邓霆赔笑：“我就这么一个弟弟，相依为命在A城打拼，您看……”
“放心，你弟弟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王医生扶额：“与其跟我唠叨，不如多陪陪你弟弟说说话，昏迷的人也是有感知的，听见哥哥那么担心，一定不愿继续睡下去。”
“如果他醒来，发现哥哥这么疲惫，也不会高兴。”温和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邓霆回头，顾言冲他浅浅一笑。
邓霆跟着笑了：“今天有空了？”
顾言并不常跑医院，他自己的工作就很忙，忙到偶尔连邓霆的电话都不接。
“嗯，来看看你。”
“啧，”邓霆皱皱眉，也不管旁人，径自上前按住顾言的肩膀：“血丝这么重，你又熬夜了？”
有点搞不懂方才还笑嘻嘻的恋人怎么突然间就变得凝重，顾言老实的回答：“不是‘又’，我只熬了一次夜而已。”
“半次都不行！”邓霆恶狠狠的盯着顾言：“老编最近疯了么，顾大记者也敢压榨？究竟什么工作会这么辛苦，拿来我帮你做。”
“不用，”顾言毫不犹豫道：“这次的采访内容很复杂，对记者的的要求也很高，不是随便谁都接得了。”
“……”邓霆一脸古怪：“所以，你是觉得我达不到要求？”
顾言很坦率：“你比我差一点。”
“……”好吧，他是比不上A城时报的王牌，但好歹也算冉冉升起的新星嘛，居然会被嫌弃！
邓霆觉得无比悲催，前一任的爱人是不得不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现在的爱人呢，那种摆明了不屑关照的态度似乎更打击他的自信心。
终于发现邓霆抑郁的神色，顾言拍拍他，试图说得委婉一点：“你很好，我只是……希望更保险一点。”
更保险一点，更保险一点……
顾言啊，你真的很不会安慰人！
默默的欣赏了一会儿邓霆自怨自艾的样子，顾言咧开一排白牙：“今天有朋友送了我一瓶芝华士12年，一起尝尝么。”
邓霆直觉便要答应，只是考虑到于晓明的状况，又可耻的犹豫了。
“不行？”顾言小心问道。
“……下次吧。”
“嗯。”顾言低头，掩饰掉一闪而逝的失落，他都还没来得及向邓霆炫耀，他刚刚学会的牛排和意粉，就被拒绝了。
也不是不理解恋人，不理解很多事情并非当断即断的容易。
何况他从未想过逼迫邓霆。
做不到死死的抓住恋人不放，做不到理直气壮的拉着恋人回家。
他是顾言，所以也只能笑着说好。
“啧，”邓霆烦躁的抓抓头发：“你别误会……我，”吞吞吐吐了一阵子，依旧找不到合适的词语，邓霆干脆飞快的吻了吻顾言：“总之，我和他没什么，你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