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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字成灰(34)+番外

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坐落在马里兰州的巴尔地摩市,医院主体大楼是红色的,周围绿树丛生,环境幽雅,大楼里一丝淡淡的清香萦绕,闻不到那刺鼻的消毒水味,夜非和唐俊张罗了著名的专家教授围绕着K指定缜密的治疗方案,早期肺癌若能及时切除变异细胞,再配合术后的化疗,治愈的可能性也是比较大的,这也算是近几天来大家听到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看着友人为他忙上忙下,K很感动,没有爱情又怎么样,他还有那么一群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他并不孤独。

手术很成功。

夜非守着K醒来后就回A城了,堂堂夜氏的总经理,电话犹如催命符般一个接一个,K留在医院里,待伤口合拢后,除开治疗时间,偶尔还让护工推着他下楼散散步,倒也算是怡然自得。

绿草如茵,花香满径,这个承载了多少病痛折磨的地方却无时无刻不显得生机勃勃,擦身而过的医生含着真诚的笑容,徐徐微风,飞鸟吟唱,空气里的尘埃都充满力量,再坚持一秒,就能存活下去,看尽万千繁华的希望。

K摩挲着手里的东西,那是他和严微的合照,转眼都过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道他好不好,刚来到医院时,难免不习惯一个人的床铺,会在清晨准时的醒来,恍惚着就要为严微准备早餐,午夜梦回,画面里一双桃花眼的男子拼命的喊他的名字,他追过去,却又发现严微和黄磊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渐渐的,K适应了如今的生活,就算暂时忘不了那份情,回忆中亦不全是苦涩的伤,离得远了,才记起六年间一些平凡的甜蜜。

他们曾经爬到山的最高处,互相搂抱着等待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印入眼帘,严微大声的向山的对面喊道:“我要成为最强大的肛肠科医生!”神情仿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

他曾经拿着冰欺凌哄严微,看那张气鼓鼓的脸瞬间阳光灿烂,一把抢过冰欺凌,不忘补充道:“下次我要咖啡味的,”他不解的问严微为什么喜欢吃冰欺凌,严微挑眉,直接将舔过的蛋筒塞入他嘴巴里,笑得诱惑而狡诈:“你尝尝,是不是很甜?”

他们曾经花了大半个下午搜索严微的眼镜,他边搬开沙发寻找边气冲冲的警告严微下次一定要把眼镜放回眼镜盒里,后来,当两人都放弃的决定去买一副新的时,严微随意的拿起眼镜盒,竟发现眼镜安安稳稳的摆放在里面:“我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啊?”严微呆了几秒,随后掐住K的脖子:“一定是你成天念叨给的我心理暗示。”

是啊,六年的时光,与其纠缠悲伤和绝望,不如留住所有平凡美好的过往,到华发百年,能笑着聊起深爱过的人,而非如鲠在喉,至死都不瞑目。

“哇,是你的情人吗?好漂亮!”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K回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黑发垂腰,见K看到他,眼睛眯成月牙状:“我的中文说得不错吧?”

“嗯,”K礼貌的笑道:“你是中国人?”

“我母亲是中国人,从小就教我说中文,”女孩儿“搜”的跳到他旁边:“你可以叫我小落。”

K伸出手和她握了握,那过于纤细的触感另他心里一动:“我叫K。”

“照片里的是你的爱人吗?”

“……”K苦笑着摇头:“已经不是了。”

“你被抛弃啦?”

K:“咳,你就不能委婉点?”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被抛弃过啊,”女孩做个鬼脸:“他不喜欢我穿吊带裙,我就把家里的吊带裙全扔了,他要吃我做的菜,我就报名去学厨艺,他出车祸了,我几天几夜没有睡觉,可即便这样,还是被我逮到他和其他的女人上床。”

“……”

“我是很伤心啦,但后来一想,生命那么精彩,我为什么要把爱情作为它的全部内容呢,我可以和家人去航海,可以和朋友逛街,可以到孤儿院亲吻那些可爱得不得了的小孩,我的快乐,并不是只有他能给予的。”

“……”

K觉得感慨,面对爱情,他竟然不如一个小女孩儿看得通透,人生何其丰富,自己真的不该把全部的内容都托付到严微身上。

除了严微,除了爱情,莫非他就不能去寻觅其他的快乐?

“谢谢你,小落,我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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