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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167)+番外

王皙阳讶然道:“什么人敢惹殿下生厌?莫非他有什么冒犯殿下之处?”

李越脸不红气不喘地一摆手:“本王岂会与他一般见识?好在那郑文簿还算是个识趣的人,本王倒与他攀谈了几句。听说东平二王子如今也在朝中主事了,而且颇知进退,差事办得都不错。东平王后继有人,可喜可贺啊!”

王皙阳听得心里发虚。他虽然聪明,但这段时间被李越干干脆脆地禁足,又有洛氏兄妹落在人手,真正是安分守己,对外界事一概不知,虽然对李越的话并不全信,也想不到居然是自己的二弟亲至。现在听李越用一种不阴不阳的口气说什么可喜可贺,不由他背上不冒冷汗。只因东平王族素来人丁不旺,现东平王只有二子,王皙阳年纪虽轻,却是长子,又是中宫所出,那便是顺理成章的储君,所以用他来做人质才有份量。但他毕竟长年在外,而且极可能终生都无法回国,所以东平二王子也有继位的可能。一旦东平国内确定二王子为储君,一来,王皙阳这个质子的份量将大打折扣,身价一跌,就没人稀罕,那时候就真变成了阶下之囚任人宰割了;二来,摄政王很可能把二王子做为下一个目标,则王皙云的人身安全大可忧虑。王皙阳心思灵透,一下子就把这两层意思全部想透,焉能不怕?他再聪明无畏,再愿为国舍身,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年轻人,连冠礼都未曾行过,其实还不能算完全的成人。他敢于在南祁京城里四处钻营,有一半是仗着南祁对东平的忌惮。东平这个地方多山多树,真要是打起仗来是很难一下子拿下的。当年风定尘能率兵闪电平定东平,其实一是趁了北骁对东平虎视眈眈的机会,东平国小,不能以一敌二;二是挟平西定之威,震慑了东平朝堂上下。所以虽然拿下东平,但条件放得比较宽松,当时除了要走了长王子之外,并没有太多劫掠,而且承诺了对王皙阳以礼相待保证安全,贡银数目上也比西定要得少。正因为有了这些依仗,王皙阳在太平侯府中才能有自己的心腹,才敢对摄政王也动动歪脑筋。如果他一旦失去了储君的身份,这一切也就都没了。好点还能做个空头侯爷,不好的做囚犯奴隶也有可能。别看他平常好像总想勾引摄政王,但要真从质子变成男宠甚至男奴,那日子他连想都不敢想。摄政王是什么人啊?他若想让一个人生不如死,那有多少手段使不得?王皙阳一念至此,就不同寒毛倒竖说不出话来。

李越本意是想探一探王皙阳的口风,琢磨一下那双面锦上诗的含意。听过柳子丹的解释,他很怀疑东平是想把王皙阳弄回国去。并且那个“行行重行行,止于山之阿”,让他怀疑是不是这个计划已经开始施行了,只是半路上停了下来。停下来的原因可能就是王皙阳被自己禁足没能再传出消息。只是可恨岭州守军里没有自己人,打探不到边关的消息。这使他愈发感觉到情报网的重要性。

王皙阳心里发虚,脸上还得保持笑容:“殿下太夸奖了。皙云年纪还小,说是办事,其实也不过是顶个名义,靠的还是下面的人。父王这不过是让他见见世面,经点事罢了。”

李越眯着眼睛看他:“是吗?听郑文簿的说法可不是这么回事呢。”

王皙阳强笑道:“郑文簿人老实,只看得到表面。再说他是臣,皙云怎么也是皇子,纵然有些什么,他也不能乱说。”

李越哦了一声:“这倒是好事,否则二王子在国内,只怕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吧?”

王皙阳眨眨眼睛:“近水楼台……先得月?殿下的意思是……”

“东平王今年高寿了?”其实东平王才四十多岁,哪谈得上什么高寿。

这是已经说得够明白了,王皙阳再想装糊涂也就太假了,只好笑笑:“父王今年四十有二,春秋正盛,还说不上‘高寿’呢。”

李越若有所思:“嗯,四十有二,这年纪也不小了,国事繁忙,处理得过来么?”

王皙阳听李越一个劲地在王位的问题上打转,心里越发慌张。他拿不准李越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王位可是国之大事,无论摄政王打什么主意,总归不是对东平有好处的主意就是了。

李越也觉得没法再问下去。话是不能明说的,而王皙阳除了露出点紧张之外也没什么异常,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本王今日也有件礼物要送给太平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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