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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18)+番外

第7章 西园

李越匆匆赶到西园的时候,里面打得正热闹。吕笛果然是昨日里执行鞭笞的那一个,此时手中虽无兵刃,但拳打脚踢,咄咄逼人。李越冷眼旁观,吕笛出手颇有章法,但行动之间却似不够灵活;卫清平并不与他正面相抗,使的全是巧劲,四两拨千斤地与他周旋,却也半点不落下风。西园中其他男宠大都趴在自己的房间窗台上看热闹,只有简仪急得团团转,却又插不进手去,一见李越进来,眼睛一亮,急忙跪倒:“殿下—”

此时卫清平正闪过吕笛的一拳,反腕卷住他拳头,借势往他身上一缠,脚下一绊将他按倒在地。吕笛用力挣扎,却被卫清平牢牢按住,更是忿怒,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抬膝就撞。卫清平双手正抓着他的手,只好也抬腿去压他乱踢的腿,两人在地上滚成一团。听到简仪的声音,清平回头来看,吕笛却借机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清平吃痛,曲肘捣在他小腹上,打得吕笛不得不松开口。眼看两人又要混战起来,李越冷哼一声,大步上前,上面双手扣在清平肩头关节处向外一甩,下面一脚将吕笛踢得滚了出去:“本事不错啊,打得挺热闹!”

清平肩头薄衣已透出血渍,显然吕笛这一口咬得实在不轻。他面上却全不露痛楚神情,默不作声低头跪倒。吕笛滚了两滚,就势站起身来,看样子还想动手。李越眉头一竖,声音又冷沉了几分:“吕笛—”吕笛一震,抬头迎上李越的目光,咬了咬牙,终于扑通跪了下来。

一时间院子里死寂无声,原本趴在窗口看热闹的男宠们一个个溜了下去,只剩下跪着的三个人和站着的李越。简仪见李越半晌没有说话,沉不住气向前膝行一步:“殿下—”

李越将手一摇止住简仪,淡淡道:“为什么动手?”

吕笛猛地抬头,目光中居然带着愤怒,对上李越的眼睛又低了下去,狠狠斜过去瞪了清平一眼,从鼻子里喷口气,用力把头扭开。李越微微皱眉,怎么吕笛的样子倒像是在对他生气一样?只是这微一皱眉看在简仪眼里完全变了味,心中一惊,又向前膝行了一步:“殿下,其实也只是误会,吕笛他—”

李越淡淡道:“我在问他们。”

简仪脸色变了变,低下头去。吕笛的目光立刻转到他身上,神情关切。李越看在眼里,正在思索,清平已经清清淡淡开口:“是清平晨起倒脸水,溅上了吕公子的衣裳,吕公子一定要清平赔他的衣裳,清平赔不起,这才动起手来。”

就为了一件衣裳?李越头痛地看一眼吕笛。他身上那件衣裳沾了水又滚了泥,扯得七零八落不成样子。吸口气,李越冷冷问:“西园内出手殴斗是什么处罚?”其实他根本用不着问,那本家规上写得明白:西园男宠闹事者,轻则断一手,重则处死。简仪面色登时变了,用力磕下头去:“殿下,吕笛他,他,他脾气急,可并不是有意闹事,请殿下网开一面。”

“简仪!”吕笛心急地想去拉他,李越已经先一步用足尖垫住了简仪的额头:“起来。”

“殿下—”简仪忐忑地抬头。李越微微叹了口气,弯腰把他拉起来:“回你的房间去,这里没你的事。”

“殿下!”简仪扑通再次跪下去:“求殿下饶过吕笛这一次—”

“简仪!”吕笛挺直了身体,“殿下,你忘记答应过我的话了?”

“吕笛!”简仪脸都白了,“你怎么敢对殿下大呼小叫,快闭嘴!”

“他已经大呼小叫过了。”李越俯首看着简仪,“起来,回你房里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转头看看吕笛,“你也回房,本王有话问你。”这个摄政王究竟答应过吕笛什么?

吕笛站起身,大步走进左边房间,李越负手跟了进去。吕笛将门窗关好,昂着头跪了下去。李越扫视屋中,陈设简单精致,并无特殊之处,随便在桌边坐下,淡淡道:“为什么打斗?”

吕笛满脸忿然之色,胸膛起伏,道:“王爷还记得答应过属下的话么?”

李越自然不知道答应过他什么,脸上却完全不动声色,淡淡道:“本王答应过什么?”

吕笛冲口而出:“王爷答应过不动简仪,莫非要食言么?”

李越微微一怔,怎么也没想到摄政王的承诺居然是这个,心念转处,轻轻哼了一声:“你记得倒清楚,那你可记得答应过本王什么?”摄政王这样的角色,又怎会做赔本的买卖?“果然吕笛怔了一怔,口气软了下来:“王爷还是怀疑那件事与属下有关?可是属下的确将家族中能调动的势力全部交给了王爷,否则王爷逼宫之事也不会如此顺利。属下遵守诺言自断琵琶骨,王爷也是亲见。那孩子前来行刺之事,属下实未料到。而且皇都禁军三千人,实在难保千人同心;还有皇上太后那边,也可能对王爷下手。至于这孩子与属下家族有关,属下不敢否认,也难辞办事不力之失,但绝非有背叛之心,请王爷明察。若真是属下有背叛王爷之意,又怎会以身相拦—”说着嗤一声撕开衣襟,露出胸前一道长长刀伤,“属下纵能做假,这伤却不是假的。属下并非敢于争功,但当日属下伤势甚重,王爷却只伤到手臂,难道还不能证明属下忠心?王爷本于简仪无情,又何必给他希望,难道想要再出一个文程么?”他语音激荡,却始终压低声音,显然此事极为机密,令他即使在忿怒之中也不忘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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