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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216)+番外

柳子丹被他说得后背发凉:“难道……难道你是说,北骁与东平……”

李越冷笑:“王皙云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北山?他给的理由倒也合适,但有什么重要的事能令他孤身潜入南祁非要见他兄长一面?要说是兄弟情?哼,虽然东平只有他们两个兄弟,我也看不出有什么真正的深厚感情。”他猛地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两步,“你还记得那件衣裳上绣的诗么?”

柳子丹自然记得:“行行复行行,止于山之阿。”

李越接下去:“清风自北来,吹送暮云合。这个‘北’,会不会就指的是北骁?”

柳子丹呆了半晌,喃喃道:“这,这……古诗上本也有这个‘北’字。”

李越道:“可是古诗上说的是酸风自北来,这里说的却是清风自北来。”

柳子丹思索道:“一字之差,其中意思却是大有差异。古诗中的酸风,实指游子离乡,凭风流思乡之泪,故谓酸风。这里却说清风……”

李越是想不了这么透,但他此时却是把一连串的事都联系了起来:“如果北骁与东平有所来往,助东平建立一支精锐骑兵也是理所应当。如此一来,必然有马匹来往。这些商人无孔不入,才能借机做马匹生意。”

柳子丹喃喃道:“可是东平不以骑兵见长啊……再说东平与南祁之间山岭重重,怎么跑马呢?”

李越猛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掌:“这就对了!你难道不记得,王皙阳曾经向风定尘建议用东平特产晶石修路?”

柳子丹也一下子想起了他当时给王皙阳讲的故事:“这些,这些都是环环相扣的。”

李越冷笑点头:“自然都是环环相扣的。只不过我停止了东平修路,又将王皙阳禁足,东平没有他的消息,大约是等不下去,才派王皙云来东平以祝寿为名探探消息,之后又跑到北山去等。我想他当时未必有什么杀我之心,只是突然遇熊是大好机会,他身边那些侍卫里定有北骁箭手,趁机射了一箭。若是事情如他们所愿,我恐怕已经……”

柳子丹浑身一震,冷汗透衣:“那你还把王皙阳留在府里?”

李越目露寒光:“倒幸好是把他弄进了王府。我就不信,他在我手里,东平敢有什么动静?除非他们不要这个长皇子!”

柳子丹急道:“可是……”

李越手一摆止住他:“别急。现在这些都是我的推测,还没有真实证据。这个人必须留在王府,若被他跑了,东平就真的全无顾忌了。”

柳子丹心下着急,却也知道李越说的都是对的,纵有千言万语,也只有咽了回去。李越冷冷一笑,拉起他的手:“走,不是还要守岁么,我们去热闹热闹。你放心,我这王府虽然不是重门叠锁,但既然进来了,想出去可不容易!”

柳子丹跟着他走,心里火烧火燎的只说不出来。外面花厅里早摆上了年宴,按李越前些日子的吩咐,卫清平和王皙阳也一起列席。此时天色已黑,厅中点着数十根儿臂粗细的红烛,照得满堂喜气。周醒等人已经都等在那里。李越和柳子丹刚走到门口,只听王皙阳声音清脆地道:“卫公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随听清平道:“没有什么。”

王皙阳嗤地笑了一声:“卫公子是在想殿下吧?”此言一出,旁边的莫愁脸已经沉了下来,面露不屑之色。

卫清平声音里也微有不悦:“太平侯休要取笑,清平只是在想殿下说的一句话。”

王皙阳好奇道:“殿下说的什么话,要卫公子如此千思万想?”

卫清平本不想说,但王皙阳却是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眼中还有取笑之意,当着李越的这些亲信面前,弄得卫清平也不觉有些恼了,冷笑道:“想来太平侯是要指教卫某了?殿下今日说,从来者的官阶上可看出朝廷动静,太平侯可知是什么意思么?”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清平已经想了半天,终究是不得其门而入,实不相信王皙阳能听出什么,只不过看他问得烦人,有意难他一难罢了。果然王皙阳皱眉道:“来者的官阶?什么来者?”

卫清平冷笑道:“我若知道,倒不必请教太平侯了。”

王皙阳被他堵了一句,心下也有些不服气,思索片刻,突然又是一笑:“原来如此。殿下这句话,定是说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从朝廷派来处理此事的官员官阶之上,可以看出朝廷对此事的态度。推而广之,从朝廷对一件事的态度上,便可看出朝廷的动向。如此简单一句话,卫公子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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