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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244)+番外

王皙阳嗤笑一声:“这么说总没有你什么错了?”

陈监人忙低头道:“小人该死。实是皇后殡天之后,这宫里唯徐娘娘地位最高,小人万不该想着换了主子,怕小人后半辈子没个着落,所以……”悄悄抬眼去看王皙阳神情。

王皙阳冷笑道:“你当是这宫里就要变天了,想给自己找条新路,是么?你真当父皇非你服侍不可?”最后一句话说得冷气森森。陈监人脸上再也挤不出笑容,扑通一声跪倒,连连磕头道:“小人糊涂,小人该死!殿下看在小人二十年尽心尽力服侍皇上的份上,饶小人一命。”

王皙阳一言不发,由着他磕头。直到地面上隐隐有了血渍,才冷冷道:“我问你,母后是怎么去的?”

陈监人方才的嚣张油滑此时全飞到了九宵云外,低声道:“自殿下去了南祁,皇后心情郁郁,太医诊了脉,开了方子进补,只是不见什么效用。蛰祭之日皇后本是凤体欠安,但因仪式隆重,仍是勉力前去。不想当日下了一场猛雨,皇后感了风寒,回宫就病倒了。这病来得凶猛,几日就……”

王皙阳手指紧紧捏住手中书卷,脸上却全无表情:“是谁给母后请的脉?”

陈监人低头道:“是钟太医。不过,已经被皇上一怒之下斩了!”

王皙阳闭了闭眼睛,半晌淡淡道:“父王今日歇在哪里?”

陈监人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道:“在垂露宫。”

王皙阳冷笑一声:“正好,方便你去献殷勤,还可以向父王说说今晚去了哪里。”

陈监人连忙道:“小人不敢。小人今日哪里也没有去。”

王皙阳目光稍稍缓和,道:“那你这伤……”

陈监人陪笑道:“是小人自不小心,在台阶上磕的。”

王皙阳瞧他一会,脸上慢慢露出笑容:“佩兰,送陈监人回去。”

陈监人退出殿外,李越才轻笑一声:“看不出来,太平侯狠着呢。”

王皙阳刚才始终用一个姿势坐着,这时连骨头都僵了,勉强坐直,随即眉头一皱,忍痛道:“殿下说笑了,皙阳若有殿下一半的气势,也就不必如此费力了。”

李越翻身坐起来,紧盯着他:“你想查什么?”

王皙阳沉默片刻,道:“采莲究竟是为何而死?”

李越哦了一声:“你不相信采莲是殉主?”

王皙阳淡淡一笑:“采莲跟随母后已有十八年,若说她殉主并不稀奇,只是母后临终,难道没有什么遗言留给我?采莲甚至不等到见我一面便自尽,这便奇怪了。”

李越想想蛮有道理。东平皇后只有一个儿子,本来是正牌的储君,可是却被弄到南祁去做了人质,皇后就是死了,怕也不能心安。去世之时必然有不知多少话要留给儿子,既然儿子不在身边,就只能留给最心腹的人。如此说来,采莲居然不等到传话给王皙阳便自尽身死,确实不太合理。

“如此说来,你以为采莲并非自尽?”

王皙阳点了点头:“绝非自尽。”

“既非自尽,便是他杀。是何人所杀?又为何杀人?”

王皙阳攥紧了拳:“这正是我要查的!如果采莲是被人所杀,只怕我母后……”

李越皱皱眉:“这没有必然联系吧?”

王皙阳猛地抬头:“怎么没有!我母后身体虽然不好,可也不致淋一场雨便去得这么快!如果她自觉身体不适,必定会告知我的。”

李越抬抬眉毛:“告知?怎么告知?”

王皙阳脸色微微一变,发现自己说漏了嘴,默默低头。李越捏住他下巴硬把他的脸转过来:“说啊,怎么不说了?”

王皙阳背后冷汗直冒,只怕哪一句话说错了惹来摄政王雷霆之怒,又不能一直不答,迟疑片刻终于低声道:“殿下也知道,我母后只我一个儿子,远赴他乡,必然思念……”他极善察颜观色,已经发现如今对着摄政王最好是说真话,或者还能得到一丝怜悯,若是说假话被揭穿了,后果将会极其严重。

李越看他一会,放开手冷笑了一声,躺回床上。王皙阳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凑上去:“殿下……”

李越心里其实有一点点的虚。王皙阳这么一说,他忽然想到了王皙云送来的那件声称是东平王后亲手织锦裁成的衣裳。难道说那首诗真是东平王后给爱子的信?要真是如此,他,咳,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而且,似乎还耽搁了人家的母子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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