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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66)+番外

李越的目光在三人面上一一掠过,忽然微微一笑,轻松地道:“一个个伤都没好,叫本王罚你们什么?田七,去城里找个郎中来,子丹,先安排房间给他们休息,弄点饭菜来。”

“一群饥民?”李越靠在椅背上,目光却锋利地扫视着眼前三人,“你们怎么知道是饥民?”

缺了左臂的兵士名叫李纵,闻言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液,道:“回殿下,因为这些人手里拿的都是锄头铡刀之类,所以标下等以为是一群饥民。”

李越冷冷一笑:“你们五百精锐,竟被一群饥民得了手?不知陆韬平日是如何带兵的,竟然带出你们这些人来?”

瘸着腿的卢平性子火爆些,闻言大声道:“殿下,不是陆大将军带兵无方,是弟兄们自出京城后就染了时疫,本来想找个郎中看看,中书大人却说灾情紧急催着赶路。饥民拦道之时,照兄弟们的意思就要动手,中书大人却不肯,结果这些暴民竟然在树梢上吊了石灰包,洒下来大家睁不开眼,这才叫他们得了手!”他是直筒子脾气,不顾李纵在旁边连使眼色,居然一股脑倒了出来。

李越眉梢微微一挑:“时疫?一出京城就染时疫?本王来的路上没听说有疫情,怎么偏偏你们就染了时疫?”

李纵连使眼色,卢平性子发了只作不见,大声道:“回殿下,本来标下等要走大路,中书大人偏要抄小路,一路上多是泽地,夏秋之交,本来易染疫气。”

李越仰了仰头:“这么说,全是周中书的不是?”

卢平张嘴要说话,李纵连忙踩了他一脚,道:“殿下,此事标下等自然有罪,但若中书大人肯听标下等的主意,只怕也不至如此。”

李越不置可否,转头看了田七一眼:“你到了那里,没有追寻一下粮车的下落?”

田七正襟危坐,道:“回殿下,属下到时他们离开已久,属下急着救人,就没有去找。”

“你怎么知道他们离开已久,又是周中书说的?”

田七看了一直不曾说话的那个兵士一眼:“是胡岩说的。周中书倒地时摔得闭过气去,也说不清他们是何时走的。”

李越的目光移到胡岩脸上:“是你护着周中书的?”

胡岩恭敬地欠了欠身:“是。标下想周中书文弱书生,怕他被暴民伤了。”

李越回眼一扫李卢二人:“周中书是粮队之首,竟让他伤成这样,你们都做什么去了?”

卢平一脸的不服气,李纵用力在他脚上碾压,他才把话吞回了肚子里,忿忿转过头去,李纵低头道:“标下等当时只想保住粮车,所以疏忽了,请殿下责罚。”

李越冷冷道:“那些人是何时离开的?往哪个方向去了?”

李纵怔了怔,低声道:“标下当时昏了过去,没有看到。”卢平也摇了摇头。李越转过头来看着胡岩,微微一笑道:“看来只有你知道了,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胡岩想了想,道:“标下当时也有些不大清醒,大约记得是往西去了。”

李越一挑眉:“往西?这么说当真是西定饥民?”

胡岩恭敬地道:“标下也不敢说,他们彼此间只是呼喝却极少说话,听不出是什么口音。”

卢平恨恨道:“定是西定饥民无疑!云州守竟然让他们进了关内,也不知是干什么吃的!”

田七眉头一皱,正想说话,门外忽有人道:“那些人绝非西定饥民!”正是周凤城的声音,扶着门框站在那里,面色更是苍白。

李越微微一笑:“周中书怎么没在房里休息?”

周凤城向前跨了一步,忽然双膝一屈跪倒在地:“殿下,此次赈粮被劫,全是凤城一人之过,凤城甘受责罚。但那些人绝非西定饥民,请殿下明鉴,切勿迁怒于人。”

卢平忍不住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低声道:“难怪有人说他是西定人,这么替西定说话。”

胡岩连忙也跪了下来,道:“殿下,周中书是文人,又心急赈灾的事——粮车被劫,是标下等职责所在,无可推卸,不能只怪周中书。”他这么一说,李纵跟卢平也只好跪下,卢平心不甘情不愿,扭着头鼻子里直喷气。

李越将身一仰,道:“周中书,你怎么知道不是西定饥民?”

周凤城脸色愈发苍白,道:“殿下,那些人虽然极少说话,但呼喝之间语音并非西定语音,请殿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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