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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的梦乡(42)

作者: 正弦倒数 阅读记录

“世界是从那时开始乱作一团的吗?我不知道。我撑在床上,不断地进出他柔嫩温暖的身体。我讨好他,一声声在他耳边叫,宝贝、宝贝。我的眼泪可能落在了他颊边,他摸着我的胯骨,叫我宋老师,要我再用力一点。我的阴茎因此又胀大了一圈。”

宁清辰坐第二天的飞机走了,一天也没多待。

若非宁清辰的那根按摩棒还留在这儿,宋程仰都要怀疑自己做了个漫长的春梦;可这一猜测仍不够可信,因为此前他已多年没做过什么春梦。

又一现实是老板催他尽快写完手头上这一本。

宋程仰不太明白,“那边要得很急?”

“对。”

“为什么?”

“给了钱人家就催呗,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再坐回电脑前,宋程仰总不免要想到这东西写出来是给谁看的。这滋味很不好。

意淫别人写些低俗的东西已属实可恶了,现在还要别人花钱买来看,简直罪无可赦。

宋程仰很是谨小慎微地写了两天。

这回老板没叫他去办公室,只给他发了两条语音,大意是让他保持风格,保持水准。

宋程仰觉得很有些可笑和好玩。他带着这种情绪重读了先前写的东西,果真觉得味同嚼蜡。笔触之生涩,用词之严谨,仿佛在写什么刚入门的报告文学。

他打字问老板:[请问对方有没有解约意向?]

老板也回了他一行字:[我解你个大头鬼。]

宋程仰眨眨眼,才迟钝地打开电脑,重新修改前两章的内容。

那位周玺周先生代宁清辰回了他的话,说他可以等完本后试试剧本的稿。

宋程仰一宿写了一万多字,睡不着觉,但一直也没觉得自己醒着。

这状态很痛苦。

Cyrus人间蒸发了。他的读者朋友们纷纷表示庆贺。

宁清辰的联系方式还躺在他的手机里。可那个人不在他身边,一切都有种毫无意义的冰冷。

好多个晚上,宋程仰躺在床上,看向飘窗,回味那场性爱。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能再做一次爱。

宁清辰的声音像被刻进了他的脑子里。

宋程仰以为,那次就是最后一次了。宁清辰解了恨了,于是走了。他失落而疲惫地在一片微弱的光下翻身。

——我以为我不在乎了。可我好像比以前更喜欢这个身体了。

那这一句又代表什么呢?他还会对自己做什么呢?

宋程仰想,倘若宁清辰有意要折磨他,就该在那次之后,什么也不对他做。

昏黑中,他看不清小桌板上的单向历,想不起日子过了多久。他消化不了身体里的火,身体里燃烧的欲望,半晌,又从侧躺变为趴着。他像条找不着主人的狗那样惶惶不安,只能用那个名字劝慰自己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

他根本无需假设,宁清辰什么都知道。宁清辰甚至已经做到了。

宋程仰睁着眼等天亮,大概五点多,他觉得自己可能命不久矣。

他年纪大了,身体的每一个组成部分都在提醒他别发疯。

宋程仰颓然地抹了一把脸,能摸着下巴上新鲜的刚冒出的胡茬。他抓起手机,点开了和Cyrus的聊天界面,上面还有这几日来他发给Cyrus的节点汇报,尽管每一条都石沉大海。

他可能有点可怜。那么高的个儿,在大床上佝偻着,缩成一团。他能感到呼吸时左胸里很闷,可总比什么也感觉不到强。

宋程仰想了很多句子,各种措辞的方式,他想起自己寡言的原因——人越长大,越难说好一句话。

或许是熬了几晚后精神衰弱。

那一刻,他不假思索地做出了选择。

宋:[汪汪。]

第26章

一个礼拜了,宁崇山都没能从ICU出来。他精神状态很差,之前在牢里撞墙,现在脑袋还包着。来的时候忽然吐血,一查是肝癌,住院期间厥过好几次,一直也不配合治疗。

宁清辰铁了心不准备去看他,可监狱和医院简直要把他的电话打爆了。

宁崇山闹自杀已然是个大事故,这下还因为突然恶化的肝癌进了ICU,监狱那边负责的天天睡不好觉,生怕宁崇山有个什么万一,检察机关不认可是正常死亡,还算他一笔渎职。

这回人都堵到宁清辰公司楼下了。周玺为难地皱着眉头,本想代他老板上前说两句,宁清辰却摆摆手,让他提前下班了。

宁清辰隔着玻璃看宁崇山,拆了一条口香糖嚼。进来前,他和工作人员聊了好一会儿,聊得他头昏脑涨,还签了不少单子。

病床上的男人瘦得厉害,像被抽了气那样干瘪下去,闭着眼,形容枯槁。宁清辰险些认不出他。

倒也正常,毕竟他们好些年没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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