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饱餐一顿的乡亲们都留了几句吉利话给贺林轩,有些还留了家里的夫郎帮忙收拾残局。
毕竟吃人嘴短,也不好太过刻薄。
等终于将人都送走,浑身大汗的贺林轩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还不习惯古代时辰的他看了眼日头,猜想现在应该是下午三点左右,暑气很毒。
叹了一声“真要命”,贺林轩打水准备洗澡,忽然又想起夫郎还没吃过,连忙放下水桶去了厨房。
没成想,特意留给夫郎的那份吃食不知道被哪个偷吃了!
贺林轩暗骂了一句三字经,没办法只能重新烧火。
炒了一个青菜,一个之前腌制的野鸡肉,再盛了饭,他快步端去房里。
听说这里结婚,夫郎早上是不能吃东西的,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规矩,这会儿别是把人饿坏了。
进了屋,他意外地看到新夫郎还和之前一样的坐姿,动都没动过的样子,而脖子已经全被汗水浸透了。
这也太老实了吧……
贺林轩赶紧加快速度,把靠在墙角的折叠桌拖过来,展平,将饭菜放了上去,招呼他过来用饭。
见夫郎吃惊地看着自己,贺林轩笑着解释道:“这是折叠桌,请镇上木匠做的。咱们屋子小,只好先委屈你用这个了。”
原主家就这么一点空间,他收拾新屋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摆了一张床,添一个衣柜,几乎不剩多少地方了。
他费尽脑汁想了想,才有了折叠家具的主意。
贺林轩从小摸爬打滚自己养活自己,家务熟练,像修理电路下水道都是小意思,简单的木工也会做一点。
虽然不是专业,但像这种折叠桌椅的制作工艺却是知道的,毕竟没什么技术难度。这里的人不会,少的只是想法而已。
这不,贺林轩还用这法子和木工做了三吊子钱的买卖,赚了第一桶金。
别看不起这三百铜板,整个婚礼筹备下来,还有剩下呢。
而以后,小夫郎就会发现这破房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贺林轩不打算和他多说,这些惊喜要等着他慢慢去发现才有意思。
“快来吃饭,才出锅的吃着应该还行,就是不知道你的口味怎么样。”
贺林轩对夫郎释放最大的善意,但见他还是沾着床不敢动弹,便笑笑出去了,没继续唱独角戏。
等他打了盆水再进来,总算看见自己的小夫郎换了姿势。
他正站在床边,憋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往地缝里钻的模样。
贺林轩上前两步一看,却是夏日衣服薄身上又出了许多汗,竟把床上他坐着的地方弄湿了。
“……”
这实在太失礼了。
李文斌生怕他以为是自己尿裤子,可要解释却说不出口,只能低着头,脖子耳朵都红透了。
贺林轩连忙将水盆放下,拧了帕子递给他,“快擦擦,热坏了吧?”
他好像看不见夫郎的窘迫似得,把帕子塞到他手里,说:“别管它了,这汗迹干得很快。你要是觉得不妥当,等会儿我拿去洗一洗,不是什么大事。”
李文斌捏着湿帕直摇头。
贺林轩笑了一声,“那好,你先擦擦汗,把饭吃了。我去给你备水,等洗了澡,能舒服一些。”
说着,他等了一下夫郎的反应。
见他脸蛋烧得都要冒热气,实在是面薄得很,贺林轩赶紧出去忙自己的,免得他不自在。
看着他的背影,李文斌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重回年轻的身体,贺林轩的力气比上辈子还大,很快就提好了水。
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哥儿有没有月事,或者用冷水的忌讳……不过他想着,既然能够怀孕,别让他受寒总归没错,便又去厨房烧了热水,兑得没有凉气了才回屋。
李文斌肠胃不好,有过一次病症,他生怕再看病费钱,所以一向吃饭很慢。
这会儿他才吃好饭,正将碗筷端出房间,因为不知道厨房在哪里而左顾右盼。看到高大的猎户大步走来,他顿时又低下头。
贺林轩看着觉得好笑,这么害羞可不行啊。
他上前接过夫郎手上的碗筷,说:“我来就行,你略坐一下就去洗澡吧,水我已经放好了。浴室的话,往前边的小门出去,左手边隔出的那一间就是了。”
时间仓促,贺林轩只能在屋外隔出一个小木屋。夏天用着倒也没什么,冬天四面透风就不行了。
李文斌在原地踌躇,好一会儿才憋出见到这个人后的第一句话:
“还是我来吧。”
他原以为这人坐了十年的牢,定是下流粗鄙,长相丑陋或野蛮,是穷凶恶极或是阴沉狠毒的人,总之不是善类。
他甚至做好了挨打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