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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难为/玉貌绮年(295)

金国秀满面激动道:“太后容孙媳再问周家妹妹几句。周妹妹,去年上元节你可曾出门观灯?”

绮年这会儿心里已经猜到一点什么了,点头道:“是曾出门观灯。”

“可是戴着帷帽,穿一袭水田披风?”

太后越听越糊涂:“你怎知道她穿的是什么?”

金国秀欢喜笑道:“太后容禀,孙媳去年上元违了规矩私自出宫,没想到就遇着灯市起火,街上行人相互踩踏,丫鬟也挤散了,孙媳也被人挤倒在地。”

太后当日虽未亲眼目睹灯节踩踏的场面,却是听宫人们转述过的,此时都不由得后怕,嗔道:“你真是没规矩,肚里还带着孩子呢就乱走,若伤着了可怎么好!”

金国秀低头道:“是。孙媳日后再不敢了。”

太后虽最爱永顺伯这亲孙子,但对重孙女也是喜欢的,本不怎么喜欢金国秀,但如今爱屋及乌,对金国秀也连着喜欢起来,嗔了她两句也就算了,又问道:“那与香薰球何干?”

金国秀笑道:“当时人实在太挤,孙媳倒在地上还当自己要被踩死了,谁知却被旁边人拉了起来——”

此时连太后也猜出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转眼看向绮年道:“难道是周家姑娘拉你起身?只你们当时难道不曾认出来?”

金国秀低头道:“孙媳当日怕出宫被人瞧见失了皇家体统,便买了一只面具戴在脸上。那拉孙媳起身之人又戴着帷帽,且当时情形怎容孙媳细看,连道谢都未来得及,便被挤散了开去,只是随手一抓,从那人身上抓下一物来,待后头逃了出来才发现是只香薰球。”

这一下真是峰回路转,殿中众人,连郑氏等人都极惊讶地看向绮年。绮年心里也是惊讶,不过她惊讶的却是那天收到的纸条,赵燕恒写了入宫便知,怎想得到他竟是借了金国秀之口来为自己洗脱污名?

金国秀续道:“本来孙媳早想着寻了恩人出来,只是回宫便先进了宝华殿,后头又有了身孕。直到今年上元节,孙媳又想起此事,因在宫中不便,便借着家中人新年觐见的机会,将这香薰球给了二弟,教他帮我慢慢地寻人。如今说这香薰球在世子手中,莫不是舍弟去求世子帮忙了?”

太后半信半疑道:“既你给了弟弟,未必昀郡王世子手中那只便是你给的。”

金国秀点头道:“太后说的也是。来人,速叫人去家里问问,二弟将那香薰球放在何处了?”

宫人们自然飞跑着出去安排。这里太后疑惑着看向绮年道:“既是这么着,怎么又传出那香薰球是定情信物的话来?”

绮年连忙站起来,低头道:“回太后,民女并不知怎会有这话的,民女与世子之前不过是于显国公府上撞见过一次,当日民女闺中好友出嫁,乃是去送嫁的。当时且有显国公府上丫鬟婆子十数人在旁,民女连世子是什么模样都不曾看清。直到,直到郡王府上王妃登门,民女方知有什么银香薰的话,却并不知是何缘由。”

金国秀追问道:“妹妹上元节时穿的可是件五色的水田披风?那披风上还镶着毛边儿。只我当时摸了一把,觉得不像是什么贵重料子。”

绮年点头道:“是成都老家那边丫鬟惦记着,做了送来的。本不是好东西,却是她一番心意,所以穿了。”

太后沉吟道:“那披风可能拿来看看?”瞧了金国秀一眼,心想她身怀有孕后便再未出宫,便是要串通也没有机会。

郑氏虽不明白事情怎会成了这样,但也知道这是好事,当即便应了,叫人速速回去取那披风。这里众人便又说些闲话,等着两拨人回来复命。只是此时更没甚话好说,幸而有个小郡主牙牙学语,才使场面不致冷落。

过了些时候,是去显国公府的人先来回话了,说金国廷如今已在宫门外候着,说当初因着专注春闱,确是将那香薰球给了郡王世子代为寻找,只是并不知这银香薰怎又会惹出世子与周家姑娘的闲话来。金国秀听了便皱起眉:“二弟糊涂!这闺阁女儿家的东西,怎该随便拿了出去?倒是我给周妹妹招了无妄之灾。”

这时太后已信了大半了。恰回吴府的人也将披风取来,太后见那披风确如金国秀所说,质地也不过是普通绸缎,针脚却极细致,更信得紧了。这样一件披风,不是三日两日赶得出来的,若说是做就了局来骗人,那用的料子却不是京城这边常见的京缎或官缎,而确是蜀地所出的绸缎,有些在京城内竟是见不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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