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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难为/玉貌绮年(556)

昀郡王沉默了,良久方道:“这些都是恒儿与你说的?”

“是。”绮年对昀郡王这种思维方式很有些腹诽。照昀郡王的观念,这种与政治有点关系的想法都是男人想出来的,女人知道的不过是后宅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可能有这样的眼界。或许就是因为他这种沙文主义的观念根深蒂固,才会被秦王妃欺骗了那么久。不过绮年也不想与他争辩,说是赵燕恒的想法也没错,反正他们一向是共同讨论的。

“世子的意思,还要父王帮他隐瞒此事……”

昀郡王随手把那封短笺放到烛火上烧了:“你回去罢,管束好下人就是。”略顿了顿道,“这些日子你管家还算有条理,不得懈怠。”

“是。”绮年难得他一句夸奖,把自己随身带来的绿豆莲子汤拿出来,“天气炎热,书房里不好大量用冰,父王喝些绿豆汤解解暑,莫因世子的事太过焦急了。”

昀郡王看看桌上的汤,表情古怪:“你倒想得周到,难道不着急?”

绮年欠身道:“儿媳再着急,外头也是世子的事,儿媳能做的不过是照顾好家中,让世子无后顾之忧罢了。若因忧心世子疏忽了旁的事,那非但与世子无益,反而是有损了。”

昀郡王看了她片刻,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挥了挥手:“你们都是有主意的,去罢,横竖我也是管不了的。”

绮年心里暗暗有几分好笑。不管今古,其实做父母的都差不多,都会有这样无奈的口气。不过脸上她可不敢显出来,陪着笑道:“儿媳还有件事忍不住想问问父王。”

昀郡王有儿媳的时间不长,秦采虽然从前常见他,且还是叫姨父的,但嫁过来之后也是毕恭毕敬的对他敬而远之,似绮年这样死皮赖脸的着实没见过,不由皱眉道:“还有什么话?”

“就是二妹妹的亲事……”绮年笑嘻嘻的,也不在乎昀郡王皱着眉头,“说起来三妹妹出嫁都几个月了,二妹妹的亲事也该早些定下来才是。”

昀郡王冷着脸:“张家的事可是你提起来的?”

“是。”绮年一脸的乖巧,“按说父王和王妃在,没有儿媳说话的份儿;且也有人劝过儿媳,说儿媳若插了手,将来但有个不如意,这过错就都是儿媳的。不过儿媳想着,古人还说内举不避亲呢,儿媳若不知道张家好也就罢了,若知道了却不说,为了自己少些麻烦就对二妹妹的亲事置若罔闻,倒不像一家人了。”

昀郡王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他身边的女人,从自己的母亲老王妃、父亲的侧妃们,到如今的秦王妃和魏侧妃乃至肖侧妃,都不会说话如此直白,若细细想起来,倒是当初吕王妃的性情有些相似。只是那时候是自己的王妃,总嫌她说话太过直露不够文雅,如今听儿媳这样讲话,一时倒不由得有些感慨,叹道:“你倒有些像恒儿的生母——罢了,好儿的亲事我自有定论,你且下去罢。”

话说到这份上,绮年自然不会再赖着不走了,当即一福身:“儿媳告退,父王莫忘记用绿豆汤。”便退出了书房。

昀郡王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将那碗绿豆莲子汤看了半晌,端起来一气灌了下去。绿豆汤用井水拔过了,入口凉润清甜又不过分地冷,入了喉中便是一路清凉下去,顿时驱了些暑气。昀郡王用完了汤,转身走到书房里头,找了半晌,不知从哪个书架后头摸出一卷盖着厚厚灰尘的纸来,打开来里头是一副画,画上的女子身穿红衣,手拈花枝倚栏而立,但不知怎么的,却只刚画了一半,并未上色。

昀郡王低头看着画,不禁苦笑。当初吕王妃刚嫁进来之时,他也曾想着琴瑟和鸣,只是吕王妃不爱红装爱武装,当初让她拈花而立,自己为她绘一幅小像,她却只站了半个时辰便不耐烦起来,这幅小像遂也没有绘成,扔在这里已然有二十几年了。吕王妃去后,他也从未想过要拿出来看看,今夜却想起来了。

纸色已然发黄,上头的人却是活灵活现的,甚至连脸上那股子不大耐烦的模样都跃然纸上。昀郡王看了片刻,深深叹了口气,把纸又卷了起来,塞回了原处……

第144章珠胎贵不期而结

皇长子失踪的事,皇帝也压了下来,只暗地里派人去调查,可是这事怎么也不能瞒着金国秀的。绮年想了半天,还是自己先去了皇长子府上——金国秀有孕的事说不准只有皇后知道,皇帝知不知道还两说呢,万一来个人冒冒失失张口就说了,金国秀受惊过甚失了孩子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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