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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情韵致(34)

“很多次。”邵延承如实答道。

“那你在之前,在感情上有没有过失败?或者说是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让你对感情失望?”以她的经验来说,一般有这种心理障碍的人都是感情上有过什么不如意,或者是职场的失败和家庭因素,刚才她已经听他说工作很成功,家庭上也基本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医生便猜测他是因为感情上受挫才有这种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出现。

邵延承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和别人提起战歌的事情,这么多年来,那场没有结果的一厢情愿一直在他心里深埋着,就像是拔不掉的一根刺,他在乎的,已经由战歌这个人变为了那种爱而不得的感觉,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自虐心理,他记得他知道了战歌和黎珩的事情之后,跟着他们两个人走过许多地方,看着他们两个人拥抱、接吻,他的心不断地揪紧,又伴随着恶心的感觉,他看着自己从小视为不可亵渎之物的女孩子被另外一个人抱在怀里的时候,瞬间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者。

彻头彻尾,战歌都没给过他一个正脸。

邵延承现在一想起这个来,还是会很难受,他这回思考的时间更长了,医生在对面看着他前后表情的变化,也读懂了些他的情绪,过了十几分钟吧,邵延承才对她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她很骄傲,从来不会正眼看我。后来,她谈恋爱了,我当时很气,我去找过她,她说我们两个永远都没有可能。”

“嗯,你继续说,我听着。”医生对他温柔地笑了笑。

邵延承从来没有这样透彻地和别人谈过他对战歌的感情,或许是因为对面坐着的人是心理医生,他坚信她不会将他的秘密说出去,所以才继续对她说:“后来,我很多次跟着她,我看着那个男孩子亲她,抱她,那时候我觉得很恶心,我是说生-理上的恶心。”

“那现在呢?”医生问他,“现在你对她,还有以前的那种执着吗?”

邵延承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没有了,我还没有告诉你,那段时间我每天喝酒,有一次喝多了,我把我现在的女朋友强-暴了。”说到这里他呼吸有些重,“她也算是和我一起玩大的,那件事情之后她说,不要我负责,然后她高考,报了外地的学校,我们两个人就三年都没有见。”

“所以说,你经常对你女朋友进行强制性的性-行为?”

“可以这么说。”邵延承顿了顿,“可是在看见她的时候,我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好像理智一下子就不见了,而且她越反抗,我就越生气,所以每次都会伤了她。”

“事后会很后悔,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伤害了她,是不是?”医生问。

“就是这样——”邵延承觉得头一次找到理解自己的人,就算是邵骅和江琰都没这么了解他,“就像现在,我知道她怀了我的孩子之后,很想去找她,可是我又怕看到她之后控制不住,如果再伤她一次,我觉得我可以去死了。”

“我看得出来你很爱她。”医生浅笑,“你们年轻人总是爱追求浪漫,也爱面子,这是正常的,你可以去找她,在想对她发火的时候,自己告诉自己,她是你最爱的人,你的情绪可能不会那么激动。”

“哎,医生。”邵延承问:“照你这么说,我是真的有神经病?”

医生也被他逗笑了,她做了这么多年心理咨询,还没有一个过来咨询的人像邵延承这样,知道自己有问题之后还这么问的,“这个不叫神经病,你可能是有些心理障碍,可你这个人挺乐观的,至少,在我看过的病人里,你最乐观。”

“……”

“想去找她的话,就去找吧,就按我跟你说的那样,你想发脾气的时候,一定要先告诉自己,这是你最爱的人,如果你伤害了她,她就会离你而去。”

邵延承和心理医生谈了有一个多小时才出去,邵骅一直在门口等着,出来的时候邵延承看起来心情很好。

之后的几天邵延承去了施韵致家里找过她好几次,可每回都连门都进不了,施政放了狠话,跟本不让他进去看施韵致,邵延承很是懊恼,可又惹不起施政。

**

言瑾已经在陇西呆了一段时间了,也渐渐适应了这边干燥的气候和炎炎的烈日,她每天和孩子们在一起,整个人变得阳光了不少,有时候换一个环境真的比较容易让人忘记那些烦恼,最起码,不会睹物思人。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过景仰了,一来她没有时间,二来她不想提伤心的往事,言瑾是倔强,可是她只为值得的人倔强,那场意外已经让她深刻地认识到,她和景仰不会有未来,就算是有,也不是美好的未来。

这天正好是周末,镇上的人说有大城市的公司要让人过来做捐赠,要在镇上建一座小学,是在当地教育局那边举办,言瑾是被班上的同学拉去的,她本来是对这事儿没多大兴趣的。

——

程序从车上下来之后,被这边的太阳照得眼睛都睁不太开,他是被公司领导派下来到这边代表他们公司捐款的,对面就是教育局,他的打扮和当地的人格格不入,在人群中非常显眼,以至于在他往教育局门口走的时候受了一路的注目礼。

好在程序工作有几年了,对这种场面还算能应付过一点儿,如果他上学的时候被这么盯着,早就脸红了。

言瑾站在台子下边,心不在焉地摆弄着自己的手表,旁边的同学有些激动地推了推她,“诶,言瑾,你看!帅哥啊!!”

言瑾这才回神,然后顺着同学的目光看到台上站着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一看就是过来做慈善的,这种人言瑾见得多了,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然后无奈地对旁边的人说:“你花痴什么?”

“切。”那同学白了她一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清汤寡水的,哎,言瑾,你别告诉我你不喜欢男人。”

“这种的……还的确不是很喜欢。”言瑾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和台上男人的目光对上,她有些局促地低下了头,没再说一句话。

这边的人都很朴实,这是程序的初步印象,他早就听闻过大西北的人民豪放淳朴,如今一见果然是这样,可是在他对上那个陌生女孩子的目光时,却觉得她不像当地人,她当时有些尴尬地别过头,颇有几分南方女子的韵味。

**

捐款过后,程序走下来,及时地拦到了言瑾面前,在言瑾错愕不已的目光中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一下。”

“怎么了吗?”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西北人,你是南方人吗?”程序的目光锁在她的脸上。

“我是北方人。”言瑾虽然被问得一头雾水,但是还是如实回答了他的问题,“您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了。”程序给她让开路,“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言瑾觉得他莫名其妙,也不想和他多言,他既然让开了她也就不再多留,刚才和她一起来的同学一路上都在用一种极为羡慕的语气对她说:“哎,帅哥和你搭讪了!你怎么爱理不理的?”

言瑾无奈,“那如果下次还有人过来找我说话,我直接把你推过去好了。”

“好啊好啊。”

她们班上的同学没有几个知道言瑾结过婚还怀过孩子的,她在班里的存在感本来就很弱,然后性格的原因,根本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到她。

今天喊她出来的这个女孩子也是在来了陇西之后才熟络起来的。

**

言瑾刚吃完晚饭,手机里就进了条短信,是战歌发来的。

——“景仰昨天又来找我了,他一直在打听你去了哪里,一旦他问到学校,你也就藏不住了。”

言瑾看着短信,不由自主地皱了眉,然后拿起桌子上的钥匙,走出了宿舍,到了巷子口才拨出了战歌的电话。

宿舍里隔音不好,言瑾总是怕被人听到,所以打电话总是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打。

“小瑾,最近怎么样了?”

听到战歌的声音,言瑾心里一阵温馨,“嗯,挺好的,这边的孩子很可爱。”

“你刚才看见我的短信了吧?”战歌问她,“我们虽然都没告诉景仰你去了哪儿,可是他也不是傻子,一旦找到你们学校,问一问肯定就知道你的行踪了。”

“他……还是不和我离婚吗?”提起这个来,言瑾的声音也在渐渐变低,眼睛又有些酸,“姐,我觉得我可能真的要等两年然后起诉他了。”

“不一定,”战歌安慰道,“他可能现在还没有想清楚吧,你知道吧,男人都会有一种特别恶劣的心理,就是比如以前特别喜欢他的人突然有一天不理他了,他还会不甘心,很正常,过一段时间他自己想通了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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