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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锦的年华(134)

三锦把头扭开。

严云农觉着三锦像个小妞儿似的,就追着把烟往他嘴上送。三锦躲不开,只好吸了一口,而后把烟尽数喷向严云农的脸上。

严云农收回手,微笑着把烟叼在嘴上,又歪过头去和三锦贴了贴脸:“还是咱俩好。”

“好个屁!”

严云农抬手取下烟卷,扭头去吻了三锦的脸蛋:“哎……现在我这心里就舒服多了!刚才真想撞墙来着。你是什么时候的飞机?”

“不知道。”

“我不走了,等你上了飞机我再回去。”

三锦沉默半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二格呢?”

二格藏在浴室中,将门推开一道缝隙,用一只绿眼睛向外窥视。

他看到三锦和严云农坐在床上亲密无间,一颗小心灵就被嫉妒之火烧的乱蹦。

他是个早熟的孩子,而且从很早就有了记忆。他知道三锦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还知道除了三锦,再不会有人肯养育关爱自己。在这种隐约的恐慌之下,他希望三锦只对自己一个人好。

他真想像对待浅仓顾问那样,把严云农推出房去。

第79章 赴日

严云农穿着一身卫生衣,侧身倚靠床头半躺半坐,手里捏了根烟签子挑烟膏。三锦在他身边仰面朝天的闭眼躺了,一只手缓缓抚摸着大肚皮——刚吃过晚饭,他又撑着了。

屋中十分安静。严云农现在正是陪小心拍马屁的时候,笨手笨脚的想要替三锦烧烟;好容易烧得了一个马马虎虎的烟泡,他并不声张,自己低头凑到烟嘴上深吸一口,而后抬起头,轻轻吹到了三锦脸上。

三锦立刻像小巴狗儿似的抽了抽鼻子,偏过头去东嗅嗅西嗅嗅,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

严云农觉着他这模样很有趣,就又吸了一大口烟,探头靠近过去,很温柔的喷到了三锦的鼻端。

三锦依旧闭着眼睛,把一只赤脚蹬在严云农的小腿上。严云农的气息熟悉而久违,混合在浓郁的鸦片香中,让他在生理和心理上都感到了极大的舒适和幸福。

严云农见他仿佛十分享受,就一口接一口把鸦片烟喷到他的脸上,又不时的撅嘴亲他一下。三锦微笑着,伸手悄悄握住了对方的衣角。

在鸦片烟的影响下,严云农的心神也有些恍惚;他觉着自己和三锦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在北平的老王府里,老福晋死了,小福晋死了,留下一个大格,也是眼看着养不活,只剩下一个彻底自由了的三锦。他不肯回家,成日成夜的长在了那所日益颓败的空旷宅院里。很大很荒凉的一片天地,除了他就是三锦,除了三锦就是他。

他有时候觉得三锦是自己的儿子,有时觉得三锦是自己的女儿;有时候觉得三锦是自己的兄弟,有时候又觉得三锦是自己的媳妇儿——搞不懂,一直没有细想过,想也想不明白。

下午时浅仓顾问来过了,通知飞机明日中午在新京机场起飞。这个消息让刚刚和好的两个人立刻抱做一团、变得依依不舍起来。二格身为一个小小的旁观者,对此情景并不说话,只是独自抱着衣服进了浴室,长久的洗澡。

他把手脚的皮肤都泡的发白起皱了,头发也是湿了晾干、干了又湿。没人过来看望召唤他,他很悲伤,觉着阿玛是不喜欢自己了。

二格在浴缸内流连了两三个小时,后来实在是困倦的很了,才裹着一条大毛巾走了出来。那时严云农已经把烟盘子收走了,正高高大大的站在床边展开一床棉被,三锦脱得身上只剩一条短裤,盘腿坐在床上,拍打着一只羽绒枕头。

二格疑惑了,心想这个叔叔难道还要留下来睡觉吗?

这时三锦扭头看见了他,就笑着招手道:“二格,过来,夜里咱们挤一挤吧,横竖就是这一个晚上。”

二格走到床边,怔怔的看看三锦,看看严云农。

严云农扫了二格一眼,大大咧咧的说道:“我看不如在隔壁另开个房间,让小李带着这孩子睡。”

二格顿时紧张起来,猛的扭头望向三锦。

三锦犹豫了一下,二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严云农又问道:“这小丫头是你从哪儿弄来的?还要带到日本去?你也不嫌麻烦!”

三锦一听这话,倒不犹豫了,爬到床边伸手将二格托举起来抱进怀里:“这是我的儿子,麻烦也比孤孤单单好,再说我才不觉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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