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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锦的年华(146)

严云农张开嘴,连蛋糕带三锦的手指一起咬住了。

三锦任他咬着,同时抑制不住的深深叹了口气。

“没事的,老严,你别担心,有我在呢。”

严云农木然的咬着三锦的手指,没有说话。良久之后他咽下了那块蛋糕,松了三锦的手指。

从三锦的手中要过蛋糕盒子,严云农从中拿起蛋糕嗅了一下,而后整个的塞进了嘴里,开始疯狂的狼吞虎咽。三锦怕他噎着,起身要去抢夺,然而严云农躺在床上一手捂着嘴,用力咀嚼吞咽着,并没有被噎到的迹象。三锦见状,索性扭头去找水给他喝。

严云农被三锦扶着坐了起来,捧着提篮大吃了一顿。

三锦怕他撑坏了胃,连连劝他:“好啦,够了,别吃了。明天我还给你买……还吃?别吃了……”

严云农篮底翻出一包松子糖,是三锦买来给他做零食的。他三下两下拆开纸袋,把糖倒在手上填进嘴里。

三锦趁机把篮子拎起来放到了地上,不想刚一回身坐下,就被严云农伸出双臂搂抱住了。

从此刻到天黑,严云农不是吃喝,就是搂抱着三锦不放手。三锦见他像只惊弓之鸟一样,就反复的宽慰他,又做出了许多保证。后来三锦也困了,打算回去睡觉,严云农却是不肯放人:“三锦,你别走,别扔下我一个人不管。”

三锦打着大哈欠答道:“我明早儿再来,今天累死了。”

严云农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一定来啊。”

三锦站在床边,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当然一定来,我不来,你怎么办?你也睡吧,睡醒了就能看到我了。”

离开医院,三锦坐着黄包车回了饭店,一路上他思索良多,末了就苦笑了一声。

上楼进了房间,他打开电灯开关,把正要入睡的二格给吵醒了。

二格翻身面对了他:“阿玛,你怎么才回来?”

三锦懒洋洋的把自己只脱剩下了一条裤衩,也无心去换睡衣,一头就扎在了床上:“二格,阿玛累啊。”

二格从被窝里钻出来,想要拱进他的怀里去——可随即又捏着鼻子退了回来:“阿玛,你身上有药味,苦的,难闻死了!”

三锦在医院内混了许久,又一直和严云农搂搂抱抱,身上自然会沾染味道。阖上沉重的眼皮,他喃喃的说道:“你转过去睡,就闻不到了。”

二格掀开被子坐起来,扭头瞪着三锦发狠。

自从回国之后,他没有过上一天的舒心日子,不是要同白晓峰朝夕相对,就是被扔在饭店里不闻不问。他对于这个现状万分的不满,无计可施之下,就只好对着三锦使劲。

跳下床跑去浴室,他哗哗哗放了一缸热水,然后就回来拉扯三锦,逼着他去洗澡。三锦困倦的骨头都软了,糊里糊涂的被拽到床下,又糊里糊涂的爬起来躺进浴缸中。二格一边往他身上涂抹香皂,一边叽里咕噜的抱怨。

三锦在浴缸中睡着了。

翌日清晨,他饭也不吃就又要出门。二格追着问道:“阿玛,你在忙什么啊?你找朋友找到了吗?”

三锦摸摸二格的头发:“找到了,唉……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去日本之前,那个和阿玛吵架的严叔叔?”

二格的心往下一沉:“你找的就是他呀?”

三锦继续叹气:“严叔叔现在可怜喽,阿玛见了他那样子,心里真难过。今天我要去给他换一家好点的医院去住,你严叔叔受了伤,腿上没有知觉,连路都走不了啦。”

二格问道:“那还能治好吗?”

“大概是治不好。”

二格的眼睛从碧绿转为墨绿:“那……你以后要一直照顾他吗?”

“是啊,他又没有家,我不管,他会死的。”

二格试探着继续问:“你要把他……带回白叔叔家里住吗?”

三锦立刻摇头:“那怎么行?我打算先让他在医院里休养,等我年后找到了房子,再把他接到张家口去。”

二格点头答应了一声:“哦。”

待三锦匆匆离去后,二格一屁股坐在床下,默然无语的用双手揪住床单一角,歇斯底里的拼命撕扯。

他还记得三锦同严云农的亲密样子。他觉得严云农对待三锦,就像三锦对待自己那么宠爱。想到三锦以后永远要把感情分一半、或者一大半给那个严云农,他就气的一颗心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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