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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风流(95)

作者: 浅书清都 阅读记录

哭了许久,卉月终于勉强恢复过来,去简单的收拾一番,还有些哽咽。

她欲言又止,半晌问:“公主可是……”

石珫开口:“珺儿很好。”

卉月嘴唇颤抖,又落下几滴泪来,却终于像是放下了一件心事,欣慰道:“公主没事,那太好了,真是老天开眼。”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石珫坐到石凳上,又示意阮临坐到一边,问。

卉月双手紧攥,悲愤道:“皇贵妃那样好的人——恭妃她心肠实在歹毒!就是卢葳暗害娘娘!”

石珫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道:“你如何知道?”

这些事卉月来来回回想了千万遍,几乎刻在了记忆里,“八年前——那时您还未出宫。那天用完晚膳,娘娘觉得有些积食,哄了一阵公主就出去散步消食。出门的时候,娘娘还嘱咐我们先哄公主玩会儿,等她回来亲自给公主沐浴。”

“谁知还未到一炷香的时间,娘娘就回来了,脸色特别差。过了几日,恭妃来宫里给娘娘请安。娘娘屏退了所有下人,我们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只是恭妃走了以后,娘娘脸色白的吓人,发了好大的火,甚至还摔了一个茶盏,之后大病一场,连皇上都惊动了。”

石珫脸色极差:“我并不知道这些……”

卉月看着石珫,叹了口气,轻轻说:“那时您已经离京了。我猜,娘娘恐怕在那天晚上就已经料到情况不好,这才一刻不停的让宋先生带着殿下离京。”

“从那之后,娘娘的身子越发不好,也找不出原因,最后竟渐渐开始咳血。”卉月道,“这只可能是恭妃做的,只是当时我们千防万防,找遍原因,吃的用的都查了个遍,还是不知道恭妃究竟做了什么。”

“大约过了小半年,娘娘忽然叫了宫里的几个宫女,给我们每人银钱,要放我们出宫。娘娘给的银钱很多,但我们都不愿意离开,她就说她自身难保,让我们拿着这些钱躲起来,别被发现,好好活着,等着殿下来寻我们。”

“这么多年,我一直躲在乡下,隐姓埋名,终于将您盼来。”卉月说,“想来娘娘让我们出宫,就是为了借我们的口告诉殿下这些事吧。”

她说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石珫。这香囊很旧,保存的却很好,锦缎之上,金线织就的花纹依然流云般美丽。

“这是当年挂在公主床前的香囊。”卉月目光似有怀念,“当年娘娘让我们尽量带着银钱,别从宫里拿其他能认出身份的东西,我却专门朝娘娘讨来香囊。”

“里头的香片还是娘娘亲自装的。”卉月把香囊放到石珫面前,“当年我拿走时,便想着有一日一定要亲手还给您。”

石珫拿起香囊。里头的香片放置的时日太久,又经年累月的被藏在所有东西之下,香片的味道已渗进了香囊的布料中。

他涩声道:“这是母妃惯常用的香片。”

从京郊别院回府,石珫情绪不高。阮临将香囊接过来,凑到鼻尖细细嗅了一阵,又打开香囊,用指尖粘了些里头的香料。

石珫看向他,阮临把香囊还到石珫手里,将手中的残渣用手指揉碎,最后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别入口。”石珫立刻抓住阮临的手腕,“这东西年头太久了,更何况还不知道有没有问题,你小心些。”

阮临低头思索,随后才想起来应该回应石珫。

“香料没什么问题。”阮临道,“你知道这个香片的配方吗?”

石珫说:“宫里应该有记录。”

阮临点头:“你要是能拿到,记得给我。我看看方子和这个香片能不能对上。”

“其实……我还有一点想不通。”阮临说,“若皇贵妃真是因为撞破了卢葳与袁鼎的私情才遭此毒手,那必然是卉月所说的那个晚上。”

“可是,若真撞破了这样的大事,又明摆着会被卢葳报复。为何皇贵妃不告诉先帝?”

石珫静了片刻,忽然笑了:“告诉我父皇?那才是无用功。”

“他除了空挂一个皇帝的虚名,朝堂上的事一概不管,只知道风花雪月作画吟诗,权柄悉数被袁鼎揽去。”他嘲道,“或许母妃第一天便告诉了父皇,只是他斗不过袁鼎,败了而已。”

“所以袁鼎才这样有恃无恐。他只手遮天并非一日两日。两朝权臣,手腕的确厉害。”石珫冷冷的说,“不把他扳下去,只怕他袁鼎都忘了这个江山姓石。”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55章 菱曲竹声(五)

宫里,两人对弈。

石璋执白,不紧不慢的拈棋落子,干净利落的斩了姜流的退路,慢悠悠的问:“人送到他手里了?”

“嗯。”姜流手中的黑子紧跟而上,“六殿下前几日已将人带到京城,如今人被安排在京郊别院,今日与回川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