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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至上(213)

作者: 一条大咸鱼 阅读记录

“明朗这边盛娱已经在紧急公关,乔先生……你只需要保持沉默,然后配合盛娱的通稿澄清。”

我的脸色估计不太好看,停顿了片刻才稳住声线,用听不出太多情绪的语气问她道:“这是罗明朗的意思吗?”

女经纪人道:“当然,盛娱尊重艺人的意愿。乔先生,我还可以给你透个底,明朗和郑欣然准备趁势公布恋情,你不必担心名誉会受到任何影响……”

名誉?我怎么会在意这种东西?我被她这番话弄得哭笑不得,更多的还是一种早有预料的苦涩。

我不知道最后我是怎样挂断电话的,天色已经逐渐亮了起来,应当会是一个明朗的晴天,而我却好像被无形的倾盆大雨淋成了落汤鸡。

看得出来,盛世娱乐是花了大价钱给罗明朗做危机公关,绯闻的热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压下来,甚至不惜爆出更多别的烟雾弹为此转移视线。

午间我便从娱乐版头条上看见罗明朗与郑欣然同游香港的照片,两人形容亲密,有说有笑,携手并肩在逛奢侈品店。

而从衣着和发型判断,这显然不是新图,而是早些时候被拍到没有放出来的旧图——我已经猜到是哪一次了,原来罗明朗送我的那一堆礼物,都是和郑欣然一起买的。

接下来便是顺水推舟地官宣恋情,这一招直接把同性恋的绯闻粉碎,我曾经在谈话节目中说过的“朋友论”也被翻了出来,甚至有脑洞大开的网友编排出了我和罗明朗两男争一女的离奇故事。

等到事情基本尘埃落定,我都一言未发,甚至连家门也没出过,罗明朗的电话这时才姗姗来迟。

失望到了极致,剩下的居然是无比的平静,我只轻飘飘地问了一句话:“你不解释?”

“我……”我听过无数次的悦耳男声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刺耳,罗明朗似有几分挣扎,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我们隔着手机,沉默地对峙。

也是,没什么可解释的了,我一直不愿意面对的残酷现实,以一种残忍的方式鲜血淋漓地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对不……”

“明朗!”罗明朗刚想说些什么,郑欣然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她雀跃的语调很是开怀,“你在给谁打电话?你看我今天新做的发型怎么样,好看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忙音响起,通话结束了。

我怔怔地攥着冰凉的手机,十七岁的罗明朗曾经牵着我的手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但是“永远”,哪里有说的那么简单。

单方面无底线的付出是万丈深渊,我早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我还记得我们那时候高三,一起结伴去艺考,罗明朗没有多少钱,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我们就一起住最便宜的旅馆。因为离校考的学校远,要早起去排队,冬日清晨的北京冷得彻骨,他却能在我醒来的时候就把滚烫的豆浆塞到我的手里。

晚上,我们就相拥着躺在不足一米五的单人床上,胸膛贴着胸膛,沉重而有节奏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连呼吸都相互交融。

后来我们进了同一所大学,每天一起上课,一起排练,一日三餐,形影不离。假期时结伴去旅行采风,我特地买了单反为他拍各种各样的照片,经营起他的社交账号。

那时的我们有最好的梦想,有一起熬过的漫漫长夜,练到声音沙哑的台词段子和演到崩溃大哭的即兴表演,练功房里的无数次跌倒和浸透衣服的汗水都是值得的。

那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

我早应该知道,许多年前那个夏天结束的时候,属于我们青春的故事就已经结束了,自此以后,不谙世事的小王子走出象牙塔,跌落进俗世的尘埃里。

我见过罗明朗的热情纯粹,可是他逐渐变得冷漠自私,从前有多好,如今落差就会有多大。

爱到尽头,都是无可奈何。

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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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封闭在公寓里浑噩了几天之后,我终于清楚地明白自己这是单方面地被分手了。

有时候想通一件事情真的只需要一个契机,在那一天的太阳升起时,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从来不后悔自己真心实意地爱过一个人,为他付出一切我可以付出的情感和精力,可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也许是当局者迷,我在这段感情中也做了很多错误的选择,得到这个结果,我们双方都有责任。

我绝不会因为被“抛弃”就歇斯底里,这世上并非所有美好的感情都可以善始善终,但我希望至少好聚好散,给彼此都留几分脸面。

十年,我见证了一份爱情的变质,这个教训于我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