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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还乱(12)

沈子靖空着两只手就跑了,身上也不知道能有几张钞票,连换洗衣裳都没带。沈家长房早快死绝了,就剩下他和一位远嫁的大小姐。那大小姐的年龄可以去做沈子靖的娘,十来年没联络,沈子靖自然不会去投奔她。这么些天过去了,这小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他从小就是过来做管家,也没个一技之长,又当惯了少爷,连个下苦的差事都干不得——莫非是跑去北平朋友家里了?

沈嘉礼摇了摇头,要把沈子靖从自己的脑海中甩出去,然而不知不觉的,他还是走进了沈子靖的卧室中去。

人少房间多,这屋子一直是空着,也没有动。他关上房门,然后在房内转了一圈,顺手又拉上了白纱窗帘。

打开靠墙的西式大立柜,他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的挂着几套西装,长袍叠好摆在下方。又有几件半新不旧的衬衫,随便堆在角落处。他弯腰捡起一件展开看了看,发现领口不是那样雪白,是件穿过未洗的。

将那衬衫托起来送到鼻端,他轻轻的吸了两口气,随即把衬衫完全捂到了自己脸上!

他仿佛思念的并不是沈子靖那个实际的人,他魂牵梦绕的是自己心目中那个理想化的伴侣。沈子靖合乎他的所有要求,只是离心离德——这一点,就致命了。

把一只手伸到自己的前襟,他神情木然的解开了这排纽扣。柔软的手抚摸过光滑温凉的胸腹,最后停在了腰带处。

沈嘉礼迟疑了一下,随即回身将那件衬衫扔到床上,腾出手来脱掉了自己的衣裤。赤裸着身体爬上床,他穿上衬衫,躺了下去,静静的把手探向下身。

衬衫宽大,将他那上半身缠裹起来,他在床上翻滚辗转着,低低的咽下叹息呻吟。

高潮的快感很有限,但也足以让他感到了一种释放后的轻松。闭上眼睛喘息片刻,他坐起身来,用手帕擦净了手上那淋漓的液体。

换好衣服藏起衬衫,他推开房门走出去,表面若无其事,心里也清静平和了许多。

沈嘉义没皮没脸,也不记仇,出院后又来找沈嘉礼,只是不敢再提借钱的话。而沈嘉礼近日暂时中止了期货买卖,清闲下来,开始随着沈嘉义四处游逛。

第8章 心有所思

沈嘉义新近卖了一个庄子,手里又有了几个钱,开始往赌桌上使劲。

沈嘉礼无所事事的随着他,这日就到了李公馆去推牌九打梭哈。李公馆的主人翁名叫李泽雄,惯会一套敷衍谄媚的本领,把家中的上好房间开辟成赌博室,以供富贵朋友们前来消遣。此刻虽是傍晚时分,但是房内灯光明亮,烟气沉沉,赌局却是已然进行许久了。

沈嘉礼近来在外面很活动,引得段至诚这闲人也闻风而来。在场还有一位要人之子冯公子,一位正兴旺的戴老板,一位家道中落的遗少杜十七爷,再加上沈家两兄弟、段至诚和李泽雄,倒也算得上是一大票人马。

这些人痛赌了一气,最后在午夜之时暂告休息。众人下楼在那空气较为清新的大客厅内落座,或是三三两两的谈笑,或是走到餐厅去吃夜宵。其中那段至诚见沈嘉礼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喝茶,周遭又无旁人,就慢慢的踱到沙发后方,忽然俯身问道:“这一阵子,你可是兴致很高啊?”

沈嘉礼头也不回的“哼”了一声:“我有什么兴致。”

段至诚知道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了,大概如今那家也着实是不值得他依恋。试探着伸手在他那肩膀上捏了一下,他凑趣儿似的笑道:“给你介绍个好的,有没有兴趣?”

沈嘉礼这时侧过脸来,刚要回答,不想骤然就看到了对方那张放大的面孔,不禁吓了一跳——他没料到段至诚已经把头探到了自己近前。

于是他一拍身边位置:“你坐下来说话!”

段至诚有一种莫名的执念,他就想送给沈嘉礼一个妾。两人现在都有家有业,年龄快奔而立,想必是不会再有那种相亲相近的缘分,既然如此,那他宁愿走曲线道路,间接的在沈嘉礼的生活中插上一脚。所以听说了沈嘉礼的家变之后,他表面上惋叹,其实内心高兴得很,因为终于有机会实施他的计划了。

然而沈嘉礼端着茶杯微笑摇头:“老段,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段至诚轻轻嗅着沈嘉礼身上散发出的香气:“你要是不放心,我先让你看看照片?你这不识好歹的,一个钱不用你出,白白送你个黄花大闺女,你还‘心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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