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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还乱(20)

其实沈嘉礼因怕走漏风声,在床上也是偏于安静,然而到了欢愉之际,必能通过表情与举止表现一二,那种勉强隐忍的样子,尤其撩人。而且事毕之后,他定然不会白白放开段至诚,非得搂抱亲吻一番才肯松手。段至诚和他在一起,周身时常好像过了电,猛的一下子,如登极乐。

草草做完这事,夫妇两个一时睡不着,并排躺着聊闲天。段至诚略略询问了南京情况,段太太一一答了,又笑道:“听说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你有好几天都是夜不归宿,必是跟着那些狐朋狗友学坏去了。”

段至诚心中一惊,随即镇定下来,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回答道:“你们这些女人啊,就在这上面胡乱精明!实不相瞒,我这几天的确是不曾回家,第一天是在李泽雄那里打了一夜梭哈,第二天起就去了沈嘉礼那里。嘉礼现在孤家寡人的,你不在家,我也闷得慌,索性去找他谈一谈——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嘉礼吗?”

段太太听到这里,不禁轻声疑惑道:“说起来,你这个老同学家世好,样子好,为人也还规矩,怎么他太太就跑了?”

段至诚把被子向上拉起,含糊着答道:“唉,甭管人家的闲事,睡觉吧!”

第13章 家事

段至诚现在一旦有空,就往沈嘉礼家中跑。

沈嘉礼很得意——他要的无非是男人,而段至诚正是一个再适宜不过的伴侣。两情相悦的感觉果然是好,段至诚对他那样温柔亲爱,哪像先前的沈子靖,总是气哼哼的犯别扭。

天气日益寒冷起来,沈三公馆内部安装有暖气管子,如今烧热,楼内就十分温暖。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段至诚乘车而至,又是消磨光阴来了。

这两人在朝阳的书房内各找地方落座,先是静默,后来段至诚笑微微的起了身,走到沈嘉礼身后弯下腰去,轻轻嗅他的脖子耳根。温热的气息扑过来,让沈嘉礼歪头躲闪了一下,忍俊不禁的笑出声音:“老段,别闹。”

段至诚抬手握住他的肩膀,追逐着去亲吻他的面颊:“嘉礼,你可真香。”

沈嘉礼笑吟吟的闭上眼睛,任凭对方的嘴唇在自己的肌肤上流连缠绵。片刻之后,他悠悠的叹息一声,声音略显低哑的笑道:“至诚……我……”

段至诚探头过去,把耳朵送到他的唇边:“你怎么了?”

沈嘉礼慵懒的向后仰靠,又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热气:“……我受不了了……”

段至诚把房门锁严,然后自己退下裤子坐好,同沈嘉礼抱成了一尊欢喜佛。两人也不急色,动一动歇一歇,其间亲嘴咂舌的,亲热的了不得。

段至诚虽然也有过寻花问柳的经历,不过只是少年风流而已,小玩小闹,无伤大雅。不料人近中年,却是忽然暗暗的转了性,先前想都想不到的肉麻言语,如今全说了;想都想不到的肉麻动作,如今也全做了;而且心醉神迷、乐在其中。

一时事毕,两人擦拭了身体,各自穿好衣服。沈嘉礼找到烟盒打开递向段至诚,笑着问道:“要不要?”

段至诚还有些恍惚,迷迷茫茫的摇了头。于是沈嘉礼就自己拿起一根叼在嘴上,随即又摸出打火机点了火。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段至诚的大腿上,他眼望窗外喷云吐雾,心里一时间空荡荡的舒适,倒是什么都没有想。

良久之后,他把烟头按熄在旁边写字台上的烟灰缸里,忽然腰上一紧,却是段至诚伸过手臂搂住了他。

“嘉礼,想不想做官?”段至诚向前俯过身,把脸贴在了沈嘉礼的后背上。

沈嘉礼笑了一声:“做官?什么官?花好几千块买个科长做?没意思。”

段至诚实在是喜欢对方身上那种混合了香水气息的肉体芬芳,忍不住把脸在那丝绸料子上蹭来蹭去,仿佛是在偷偷的撒娇撒痴:“先打个基础,慢慢来嘛!”

沈嘉礼摇了摇头——沈家也是有根底的人家,当年大爷沈嘉仁活着的时候,北洋政府给大爷派了一个总长做,他都不肯出山。到了如今,虽然那些根底都算不得什么了,但是凭他现在的财产,还不至于要打这种主意——一来是未必能捞到许多好处;二来是“朝中无人莫做官”。

“犯不上。”他干脆利落的答道:“不够费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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