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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还乱(36)

他莫名的有些心惊,侧过身来让出了道路。沈嘉礼在经过之时,再一次轻声斥道:“不要乱跑,快去睡觉。”

沈子淳在客厅里拎起了自己那只鼓鼓囊囊的书包,眼前回放着三叔方才那张面孔,心中感到十分可疑——大半夜的,也没菜,冰凉的喝什么酒?再说喝酒就喝酒,三叔怎么会兴奋成了那个样子?

他迷惑的向楼上走去,这时仆人见他也要去睡了,便将楼下各间房屋的电灯全部关掉,也自去休息。沈子淳在二楼的楼梯口处停住脚步,侧耳倾听了一番,却又没有听到什么声息。

他回房洗漱更衣,随后熄了电灯躺在床上;因熬夜熬的狠了,反而没有睡意。竖着两只耳朵辗转反侧了良久,他隐隐听到走廊传来一声门响——以为是沈嘉礼要回来了,连忙摸黑坐了起来,然而门响过后,却是一片长久的寂静。

沈子淳在黑暗中枯坐片刻,忍不住掀开身上被子,赤脚下床走向了房门。探头侧耳贴向门板,他依稀听到外间似乎响起了极轻的耳语:“很巧,真的有蜡烛。”然后就是一串嗤嗤的、压抑着的笑声,也分不清是三叔还是段叔叔的声音。

沈子淳怔怔的站了一会儿,最后用手攥住了那暗锁把手,屏住呼吸一点一点的向下压去,无声的打开了房门。影子一样侧过身去,他像一张薄薄的纸片人,倏忽间便溜出了卧室。

走廊内也是一片阴暗,只在隔了三个房间之远的客房房门处,散发出几隙微弱光芒,可见那房门并没有关严。沈子淳的身体有些哆嗦,但是在咽了一口唾沫之后,他还是低头弯腰,先挽起了睡裤的裤腿,随即又卷起了睡衣的衣袖。四脚着地的跪下去,他像一条鬼鬼祟祟的瘦猫一样,无声无息的爬向了那唯一的光明。

距离光明越近,神秘奇异的声音越清晰,并非语言,而是一种战栗着的喘息,仿佛在预示着某种禁忌的存在。他屏住呼吸停在门前,将一只眼睛贴到了门缝。

他看到了满室摇曳的烛光,看到了烛光中赤裸站立着的段至诚,看到了沈嘉礼赤裸的跪在地上,以一种最卑贱的姿态,用嘴唇伺候着对方的性器。

双方神情是统一的陶醉迷乱,段至诚咬住嘴唇仰起头来,手指张开抓住了沈嘉礼的短发。而沈嘉礼在微微的疼痛中,吮吸的更加激动卖力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子淳眼中的情景发生了变换,这回是段至诚把沈嘉礼压到了床上。双方一边拥吻一边动作,上下都无比紧密的结合起来。沈嘉礼的四肢全部纠缠在段至诚的身体上,手臂大腿在烛光中反映出了细腻的光芒。

沈子淳痴住了一样,紧盯着房内画面,不能移开目光。片刻之后,他忽然打了个冷战,就像那如梦初醒似的,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

于是他抑制住了自己的呼吸,走兽一般,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沈子淳回到卧室内,失魂落魄的钻进了被窝中。

他害冷似的蜷缩成一团,眼前一片迷蒙的光——也许是烛光,也许是沈嘉礼那身皮肤反映出的光。

他没有看到沈嘉礼的面孔,印象中,方才的三叔似乎就只有一具肉体——又光滑、又柔韧。

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与时候,三叔竟然还有着这样的一面。

十五岁的沈子淳躺在床上,沉默无声,五内翻滚。

他生平仿佛还没有受过这样大的刺激,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方才那一幕情景在他的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放映,好像一部没头没尾的默片。他那手脚在走廊中都冻得冰凉,可是直到天亮,也没能温暖过来。

他不肯起床,因为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三叔——至于那个段叔叔,又不大熟悉,倒也罢了。可是磨磨蹭蹭的熬到了上午九点多钟,他左思右想的,觉着自己再躺下去不大像话,只得是一横心,爬了起来。

在楼下那阳光明媚的客厅中,他看到了沈嘉礼。

沈嘉礼正坐在沙发上读报纸,见他来了,便一如既往的淡淡说道:“刚起床?”

他低下头,简直不能正视对方,而且连声音都是极力控制着的,怕自己会流露出异常的语气:“今天……睡懒觉了。”

他昨天熬夜等沈嘉礼回来,今早睡懒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于是沈嘉礼放下报纸站起身,随口说道:“正好,我们一起吃早饭。”

沈子淳跟着他走向餐厅,心想段至诚大概是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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