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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还乱(65)

沈嘉礼摇头晃脑的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又想:“他妈的,我真是贱哪!”

沈嘉礼独自走进前方这座二层小楼,刚一进会议室,就被菊山直人捉住了。

菊山直人似乎是对沈嘉礼很有好感,见面便是连说带笑,又把他拉到段慕仁旁边落座。沈嘉礼因和段至诚是至交,所以如今见了这位段老爷,开口就称“伯父”。段慕仁常听儿子提起嘉礼二字,如今见到了本人,也是别有一种亲切感觉。如此闲谈几句后,稻叶大将莅临此处,用日语进行一番叽里咕噜的训话。众人屏息倾听,恭敬的有如拜领圣旨一般。

沈嘉礼是初来乍到,对于一切都不明所以。然而在开完这一场漫长的大会之后,他对当下的局面就基本是了然于胸了——段至诚天生一个狗脑袋,不思进取,所以段慕仁手边无人,就打算提拔几位名声出身都良好的干将;菊山直人和他一派,自然也是极力促成此事。沈嘉礼并不认为自己值得对方拉拢利用,不过借此机会狐假虎威,维持住荣华富贵的好生活,倒也不错。

沈嘉礼明确了自己的价值,顿时心安理得了许多。散会之后他乘车回家,半路上忽然又癖好发作,想要去摸汽车夫的脑袋。

此刻他心情爽朗,勇气大增,说摸就摸,吓的汽车夫汗毛直竖。汽车开到半路,他见天光还早,就吩咐道:“现在不回家,先去二爷那里瞧瞧!”

汽车夫答应一声,果然在路口处拐了弯。而沈嘉礼摸着对方那柔软的短头发,就感觉这汽车夫好像一只小狗。看着他那干干净净的后脖颈,沈嘉礼恨不能凑上去咬一口。

自从和段至诚相好之后,沈嘉礼发现自己的胃口是越来越大,而且口味还杂了起来。段至诚那样管饱又美味的好东西,吃久了竟然也会生出外心。不过汽车夫还是招惹不得的,摸一摸也就算了。

沈嘉礼把手指插入汽车夫的短发中,忽然又想起了聂人雄。

这让他笑了一下——聂人雄那种相貌身材,在他的眼中,是很迷人的。如果有朝一日能和这个人结下一段露水姻缘,那倒也可以算作是美梦一场……

沈嘉礼正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做美梦,不想前方汽车夫猛然一踩刹车,让他在惯性之中猛然前冲,一头磕在了对方的后脑勺上。他捂着脑袋刚要骂人,可是放眼一瞧,却见车外围了一圈士兵,而一名军官站在车前弯下腰来,双手就按在了发动机盖上。

隔着一层挡风玻璃,沈嘉礼和沈子靖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对视了。

和一年前相比,沈子靖还是那个身形模样,因为军装笔挺,所以更显英俊,不过神情却是沧桑了许多,这让他仿佛老了五六岁。

沈嘉礼怔了两三秒——他在前几日还曾想象过两人相遇的情景。

他以为那会是一幕悲喜交加的默片,因为双方也实在是无话可说;可是事到临头了,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既不悲,也不喜。

“拿出通行证,然后开过去。”他很冷静的吩咐汽车夫。

汽车夫答应一声,弯腰从座位下方翻出一张印刷精良的硬纸片——刚才从菊山直人那里得到的,全市通用的通行证。

将硬纸片紧贴着挡风玻璃插好,汽车夫随即按响喇叭,然后就发动汽车要往前开。沈子靖似乎是没料到沈嘉礼会有如此行为,当即起身后退了一步。

这时车内的沈嘉礼提高了声音:“听不懂我的话吗?往前开,真把他撞死了,我顶着!”

汽车夫一听主人怒吼,就吓的心脏乱蹦,慌乱中果然是踩了油门。而沈子靖见状,连忙侧身躲开,又对着士兵嚷了一句。那士兵们虽然不敢真的开枪,不过手握步枪枪管,抡起来就砸向了车窗玻璃。沈嘉礼坐在车内,只听“哗啦”一声脆响,立刻抬手挡脸,而碎玻璃随之散落下来,竟是落了他一身。

汽车夫真害怕了,不等沈嘉礼开口,骤然提速向前直冲,后方有士兵开枪去打轮胎——一枪未中,想要再开第二枪,然而汽车一个急转弯,已然离开了射程。

沈嘉礼带着一身的碎玻璃碴子,气急败坏的逃到了沈嘉义家中。

第37章 复杂心情

沈嘉礼的脖子被碎玻璃碴子划破了。

他二嫂,因为男女有别,又不是老嫂子,所以不好亲手为他治疗,只把酒精棉花云南白药一起送了过来。沈嘉义和沈子淳小心翼翼的凑上前,为他脱下了层层上衣——脱一件,抖一件,生怕碎玻璃粘在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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