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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第一美人(37)

作者: 发达的泪腺 阅读记录

“还有吗?”沈甄攥住了拳头。

棠月拍了下手,道:“世子爷还书房给您留了纸,说等您写完了,他晚些回来取。”

这话一落,沈甄忽然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记得。

回到屋内,棠月打开妆匣,取出一个黄花梨木所制的梳子,替沈甄绾发,她一边梳,一边回想起着昨日。

思及此,棠月不禁道:“世子爷待姑娘真是极好。”

沈甄看着铜镜中浅笑的棠月,一愣,“为何忽然这样说?”

棠月小声道:“姑娘病重,想必是不记得了,昨夜呀,世子爷可是亲自为姑娘擦拭了身子。”

说完,棠月紧接着又道:“世子爷对姑娘如此好,想必待世子爷成亲后,定会将姑娘接入府中的。”

听了这话,沈甄先是怔住,随即又笑了一下。

她虽称不上多了解他,但也知道,镇国公府的世子爷,靖安长公主的儿子,是不会轻易纳妾的。

他收自己为外室,应该只是他的一时兴起。等他成亲,等他腻了自己,这段不与人知的事,早晚会变成了扔进大海里的石头,再也寻不见踪迹。

她算了算日子,距离父亲的出狱还剩一年多,她只希望,到那个时候,他能看在这段露水姻缘的情分上,放她一马。

至于那八千贯,她这辈子,自然是有多少,便会还多少。

——

这两日京兆府的后院在修葺,几位参军都在一间屋子里的办案,有人修正案卷,有人伏案撰写呈文。

孙旭跨进门的时候,陆宴正翻阅着案牍。

他用食指敲了敲陆宴的桌案,道:“今日堂上的案子,陆大人方才去听了没?”

陆宴抬头看他,“怎么了?”

闻言,孙旭露出了“如我所料”的表情。

他落座之后,语气不急不缓道:“郑大人今日审的可不是长安的百姓,是刑部侍郎文塬,文侍郎。”

一听这话,陆宴阖上了手上的案牍。

因着同是从四品官员,他上朝的时候倒是见过文塬几次,虽无私交,但也说过话。

陆宴向后靠了靠,拿起了一旁青花海水龙纹的茶盏,抿了一口道:“他来作甚?”

“文侍郎和他家大娘子要和离。”

陆宴挑了下眉,不解道:“四品大员和离,不去刑部,来京兆府作甚?”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晋朝民风开放,和离的、改嫁的可谓是一年比一年多,出了这样的事,倒无也甚好意外的,只是这家务事,万没道理来京兆府。

孙旭见关子卖的差不多了,便低声道:“本来只是和离,现在倒成了一桩命案。别看这文侍郎一派清高之姿,这次的起因,是他在外头养了个外室。

话音甫落,陆宴一口茶水没咽好,呛了出来,连连咳嗽。

孙旭着实没想到陆宴能有这么大反应,忙到:“陆大人,没事吧?”

陆宴清了清嗓子,道:“无事,你继续。”

孙旭叹了口气,“那外室有了身孕,文侍郎疼爱得紧,便连续几夜都宿在了外头,谁料就这几天的功夫,居然被文家大娘子邹氏给知晓了。据文侍郎说,那外室是被邹氏给逼死的。”

功曹参军道:“我记得文家的大娘子,好像是是汴州的……”

孙旭道:“是,邹氏的母家,是汴州最大的富商,这些年,文侍郎能升的这般快,邹家也出了不少力。”

文塬此人原只是汴州幕中观察推官,也就是正九品的秘书省校书郎。自打娶了邹家姑娘,隔年就升成了太常寺的协律郎,再接着,便是五品的阳山县令,如今七年过去,已爬到了刑部侍郎的位置。

虽说走仕途,年年都有升官调任的机会,但在地方和京城,却是天壤之别。

文侍郎能有如今这个地位,若无邹家,怕是不能的。

衙内见陆宴的杯盏空了,十分有眼色地给他倒了一杯。

陆宴掂了掂茶盖,敛眸道:“然后呢?”

“邹氏得知这样的事,自然是气不过,便亲自上门将外室羞辱了一番,听说还动了手,那外室受不得刺激,肚子里的孩子当晚就没了,等到早上的时候,那外室已经自缢了。”

孙旭又叹了口气,“听闻那外室跟了文侍郎已是三年有余,她死后,文侍郎头都白了,死活是不同邹氏过了。”

司户参军听到这,也不由放下了笔,他挠了挠自己的眉心道:“大人,我有一事不解。”

孙旭道:“你说。”

“既然文侍郎如此喜爱那外室,那为何不纳她为妾?”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晋朝民风再是开放,可律法却摆在那里,只要是正经妾室,家里的大娘子就得喝敬茶,日后也不得犯妒,否则就是七出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