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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劫(176)+番外

马从戎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左手指转着右手指的翡翠戒指:“安师长,其中的缘由,一言难尽啊!”

安如山探着脑袋继续问:“听说,大帅还把他放跑了?”

马从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摇着头笑叹了一声:“安师长,实不相瞒。你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不是说不清楚,而是说不出口。总而言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要看帅府的人口少,少归少,一旦有人闹起幺蛾子了,动静未必就比大家族小。”

安如山把脖子尽量的伸长了,恨不能对马从戎耳语:“说是里面还有白少爷的事儿?”

马从戎垂下眼帘,笑而不语。及至安如山将要把脖子缩回去了,他才微微皱了眉头,仿佛无法言喻似的,他在胸前转了个太极云手,要以动作弥补语言的不足:“他们是一种——一种很混乱的关系。凭着白少爷的身份,大帅自然是感觉丢人现眼。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男女之间都讲了恋爱自由,白少爷自己愿意和顾团长——”又一个云手:“大帅也无权干涉不是?”

安如山像一只健壮的长脖子鹅,直盯着马从戎思索了半天,才领会了他的手势以及语言。

马从戎收了手,对着安如山一点头:“安师长,保密,一定要保密。”

安如山也点了头:“哦,放心,我一定保密。你让我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傍晚时分,马从戎拎着一保温桶冰激凌回了霍府。

霍相贞还是在睡。马从戎料想他两天一夜不吃不喝也死不了,于是下进了客厅,他一个人吃了一桶冰激凌。吃完之后,回房睡了。

第三天的清晨,霍相贞醒了。

马从戎站在床边,他坐在床上,一脑袋头发七长八短的全起了立,面孔也浮肿得失了清晰轮廓。半闭着眼睛垂了头,他醒着也像睡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马从戎大着胆子摸了他的脑袋,他也没反应。

于是巴掌从他的后脑勺滑到了他的光脊梁,马从戎弯腰说了话:“大爷,不能再睡了。别的不说,单是一直不吃不喝也受不了啊!”

霍相贞听了“不吃不喝”四个字,终于迟钝的把脸转向了马从戎的方向,然而垂着眼皮,依旧是不看人:“我睡了多久?”

马从戎小声答道:“两天两夜了。”

霍相贞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七老八十的沧桑岁数:“怎么不叫醒我?”

马从戎像哄个大号孩子似的,轻轻拍了他的背:“大爷太缺觉了,我想让您一次睡足。”

霍相贞的眼皮有千斤重,睫毛忽闪忽闪的又要闭眼:“你就不怕我醒不过来,直接臭在屋里?”

马从戎笑了,弯腰从床底下给他拿拖鞋——不错,都会挑理了,可见是没白睡。

伺候着霍相贞洗漱了,马从戎又给他喝了一碗很稀的莲子粥。领着他在下客厅的大穿衣镜前坐了,马从戎用白布单子围了他的脖子,要给他剪剪头发。

他动作快,三下五除二的完了工。放下剪刀拿起刷子,他一边给霍相贞打扫脖子耳根的碎头发茬子,一边问道:“大爷,行不行?”

霍相贞略略的皱了眉头,眯着眼睛细看镜中的人。看了良久,他开了口:“你的手艺,是不行。”

马从戎小心翼翼的解开了白布单子:“手艺好的,您也留不住啊!”

然后他等着霍相贞翻脸。等了片刻,却是一无所获。霍相贞静静的照着镜子,两天两夜的睡眠,把他熬瘦了。

把兜着头发茬子的白布单子送出了客厅,马从戎托着一把热毛巾回了来,一边扒了衣领给他擦后脖颈,一边问道:“大爷,今天咱们是不是该搬家了?园子比里凉快,住着舒服。”

霍相贞深深的低了头,被他擦得东倒西歪:“嗯。”

马从戎又问:“白少爷还回不回来了?要是回来的话,我还把厢房给他留着。”

霍相贞答道:“他不是咱家的人了,不用给他留。”

马从戎用毛巾缠了手指,给霍相贞掏耳朵:“大爷,别生气了。”

霍相贞猛的抬了头:“你当我说的是气话?你以为霍家是个城门洞子,想出就出、想入就入?”

马从戎好脾气的连连点头:“是,是,我错了。”

霍相贞霍然起身,一把夺过了马从戎的毛巾。歪着脑袋自己擦了擦耳朵,他把毛巾往马从戎怀里一扔,随即大步走出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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