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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劫(340)+番外

这回队伍里没了李天宝之流拖后腿,霍相贞一路走得十分痛快,而且不知为何,山中游人也稀少,仿佛老天专为他们净了山一般。一鼓作气的登上了玉皇顶,霍相贞先不急着游览庙宇,只和安德烈险伶伶的站在极巅,凝望了下方的千山万壑。

良久的沉默过后,霍相贞忽然迎着浩浩的大风开了口,声音很轻,稍不留神就会疏忽过去:“站在这个地方往下看,看得人会想当皇帝。”

安德烈微微的向他歪了脑袋,要从风中捕捉他的声音。

霍相贞抬手揽住了安德烈的肩膀,低声又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可是还不曾凌过绝顶。”

手臂缓缓的收紧了,他叹了口气:“不甘心哪!”

隔着一层灯芯绒和一层薄衬衫,他的手指将要痉挛着嵌入安德烈的肩膀皮肉。而安德烈注视着他,想他如果当了皇帝,那么自己会是他带着剑的侍从。

霍相贞也扭头面对了他。看过一眼之后,霍相贞转向前方,同时把他往怀里又搂了搂。对着前方云雾缭绕的苍茫山水,霍相贞嘱咐了一句:“给我保密。我刚才说的那话,让外人听见了不好。”

安德烈立刻点头答道:“记住了。”

天擦黑的时候,霍相贞一行人回了苏家别墅。别墅院内点了汽油灯,照得内外通亮。住在跨院的卫队吃过了晚饭,已经开始准备着要休息。

霍相贞几乎是爬了一整天的山,如今进了东厢房,他心无杂念的喝茶吃饭洗澡,然后打着赤膊上了床,想要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然而未等他闭眼入睡,安德烈抱着个竹枕头,悄无声息的推门走了进来。

他不想说自己是来做保镖的,因为有神经过敏之嫌,怕被霍相贞嘲笑,毕竟今非昔比,跨院里驻扎着卫队,不怕顾承喜再作乱——但是,他的确是来做保镖的。

搂着轻飘飘的竹枕头,他支支吾吾的站在床前,有一点窘。而霍相贞裹着一条毛毯,在黑暗中欠身望向了他:“干什么?”

安德烈实在不好意思实话实说,只能慌不择言的随口答道:“冷。”

霍相贞已经带了困意,所以眯着眼睛看他:“冷?”

然后不等安德烈回答,他翻身滚到了床里,让出了一人多宽的地方。山上夜里是冷,和山下根本不是一个季节。而他现在又困又累,所以安德烈爱在哪睡就在哪睡,他管不动了。

东厢房熄了油灯,西厢房里却还亮着几点光芒。顾承喜坐在床上,双臂环抱着前方的裴海生。裴海生刚刚经了一度春风,瘫软着向后靠上了顾承喜的胸膛。

顾承喜身体好,性欲强,夜里不由着性子快活一场,就睡不着觉。可是此刻快活过了,他也还是不肯睡。把下巴搭上对方的肩膀,他逗孩子似的,搂着裴海生左右摇晃。

裴海生先是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后来略略缓过一点精神了,他侧过脸说道:“军座,我不是他。”

顾承喜没看他,只是“扑哧”笑出了声,露出了一口很整齐的白牙齿。裴海生不知道他笑的是什么,但是喜欢他的笑容——顾承喜在真高兴的时候,会笑得像个诡计得逞的坏小子;坏,但是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又带了几分纯洁相,总而言之,难描难画,他那么喜欢,也说不清理由。

裴海生自认为是有思想的,前一阵子,他几乎想要当逃兵,远远的离开顾承喜。想想而已,并未真逃,而这不真逃的理由,他也还是说不清。

顾承喜伸了手,要和他比一比巴掌的大小。裴海生认为这举动很孩子气,但也张开五指和他比了。比试过后,顾承喜问道:“谁的大?”

裴海生答道:“军座的大。”

顾承喜笑问:“军座的什么大?”

裴海生平淡的答道:“军座的手大。”

顾承喜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军座还有什么大?”

裴海生明白过来了,笑着转向前方低声嘀咕:“什么……都大。”

顾承喜加大了摇晃的幅度,是要跟他闹着玩:“喜不喜欢大的?”

裴海生不说话了,只是微笑,脸有点红。而顾承喜揉搓着他,像在揉搓一个小一号的霍相贞,也有一点脸红。霍相贞显然是烦透他了,恨透他了,一句话都听不得他说。他心里明镜似的,所以很想找块趁手的大石头,夜入东厢房,把霍相贞砸成平安。横竖现在他也发达了,养个大傻瓜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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