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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胥猗没有回房,打算晚上直接在客厅休息。尹如琢这几个晚上睡得不是很好,她怕对方有事的时候自己赶来得不够及时。

赫胥猗向来早睡早起,只是最近作息完全紊乱,不止是因为要照顾尹如琢,更是因为心里的负担。

夜已深,尹如琢已经睡下好一会儿,她也终于有勇气,轻轻打开客房的门。

屋内漆黑一片,只能就着客厅壁灯照进来的微光,赫胥猗才能看清床上的隆起。

她小心地向前走了两步,而后听到了尹如琢含糊而痛苦的呓语。

赫胥猗一惊,连忙走到床边开了灯。尹如琢似乎是因为疼痛,此刻正全身蜷成一团,。

“如琢,如琢……”赫胥猗顿时慌乱,“如琢,你怎么了?是哪里难受吗?伤口疼吗?”

尹如琢是极其忍耐的人,术后很少提伤口的疼痛,只是例行检查、治疗、复健。她康复良好,医生同意她出院,所有人都没有多想。

赫胥猗伸手一摸,发现尹如琢额头上全是冰冷的汗水。

“如琢!”

还好,尹如琢并没陷入昏迷,在赫胥猗的呼唤下很快醒来,只是神情略有一些迷茫。

“猗猗?”

赫胥猗着急道:“你一直在喊疼,是不是伤口还很痛?我们还是回医院吧,我叫救护车过来。”

身体上确实残留着疼痛的感觉,但并不是在伤口的地方,不强烈却很清晰。

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

尹如琢把赫胥猗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拿开,摇头道:“不用了,身体不疼,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真的没事吗?”

尹如琢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嗯,不用担心,你去休息吧。”

“我在这里陪你。”

赫胥猗的声音很坚定,然而面对这样的态度,尹如琢表现得仍是拒绝。

“猗猗,我想一个人待着。”

对于这种温和且坚定的拒绝,赫胥猗终于忍不住崩溃,哭腔道:“我知道自己做了无法原谅的事,我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弥补的机会。”

然而尹如琢依旧平静,平静地望着她,用平静的语调述说。

“这无关乎原谅不原谅,我没有责怪你。救你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想要照顾我,我接受你的感谢。可是,我不需要弥补,不需要愧疚的补偿,更不需要感恩。”

她终于认清自己不可能获得赫胥猗的爱,所以除此以外的其他一切也都不需要。

“不是这样的……”尹如琢越是宽容平和,赫胥猗越是痛苦,“难道担心爱人、关心爱人也不应该吗?”

“可我不是你的爱人。”

尹如琢的眼睛深邃迷人,所以连悲伤也尤能感染人。赫胥猗因她的注视,因这句话而浑身僵硬。

酸楚从她的眼眶、她的鼻腔、她的咽喉涌出,瞬间灌满了她的整个感官,让她无法呼吸。

尹如琢当然会这样认为,就如同她曾经以为的那样,如同她想告诉尹如琢的那样,她从没有爱过尹如琢,从头至尾都不过是在利用对方。

她要如何去解释?她要怎么反驳,又能怎样挽回呢?

“我知道我受伤这件事让你很有负担,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再因愧疚演戏。我不会因此快乐,你也不会因此解脱,在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之前,在我们变得彻底互相厌恶之前,最好的办法是分开。”

“离婚协议你应该已经看过了吧?有不满的地方可以提出来,我可以帮你争取。”

尹如琢已经铁了心要离婚,赫胥猗此时才找回一点自己的声音,艰涩道:“你相信……相信张景宣说的那些话了,对不对?”

明明当初她失去理智的时候也差点说出口,但尹如琢仍愿意包容她、等待她,甚至用生命去就她。

尹如琢深深地望着赫胥猗的脸,目光中似有一丝失望。

“猗猗,打开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有两件东西我要归还给你。”

赫胥猗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冥冥之中有种危机感。但尹如琢一直看着她,让她不得不行动。

机械地拉开抽屉,里面放置的是一个方形的铁盒。

“就在这里面,你要打开看一看吗?”

赫胥猗手指僵硬地捏着铁盒,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盒盖。

蓝色的信纸。

只是看到那一抹蓝,赫胥猗就已经浑身冰冷,犹遭雷击。

原本被捏得皱成一团的信纸似乎是被仔细地抚摸过,此刻叠得整整齐齐。而除了这封信外,还有一个不足巴掌大的录音笔躺在其中。

“这是你给张景宣写的信,还有你俩当时的谈话录音。对不起,我都看过听过了。”

尹如琢的语气并无愤怒与指责,甚至带着些微的歉意。然而赫胥猗此刻觉得自己犹如一名被戳穿谎言的罪犯,羞耻惭愧,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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