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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徒(66)+番外

海团长能者多劳,大包大揽;顾云章也就闲了下来,专心去养他那条伤腿。大年初五这天晚上,马师长过来找他玩纸牌。因天黑的早,所以马师长拿来两个极大的烛台,上面各插了十来根粗蜡烛,尽数点燃后亮如电灯,虽是摆在桌子上,但炕上之人低头看牌,都瞧得分分明明。

顾云章过了两天舒服日子,也生出一点闲心来,愿意和马师长娱乐一番。沈天生穿着长裤短褂趴在一旁观战,又把下巴抵在了顾云章的大腿上。

马师长盘腿坐在热炕上,一边掂量手里的牌一边扫了沈天生一眼——经过刚才片刻的观察,他已经发现这半大小子傻的很,脑子里缺了不只一根筋。

“老弟啊……”他随口发问:“你这个小相好的今年多大了?”

顾云章被问住了,微笑着想了想,他低头摸了沈天生的脑袋:“你多大了?”

沈天生翻身仰卧过来,对他摇头:“记不清了。”

顾云章扔出一张牌去,自嘲似的笑道:“十六?十七?我也不知道。”

马师长也跟着笑:“你这人啊,连这都不知道,人家白跟你相好一场了。”然后他伸长手臂,用纸牌去刮了沈天生的头发:“哎,小兄弟,这姓顾的对你好不好?”

沈天生侧身面对了他:“好。”

马师长眼睛一转,忽然涎着脸探身向他凑过去,笑嘻嘻的又问:“那他一宿得折腾你几次?”

沈天生没听明白,愣怔怔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而顾云章伸手在他肩膀上搡了一把,出言提醒道:“你给我坐稳当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牌往屁股底下藏,自己摸摸,一欠身全带出来了!”

马师长登时臊了个大红脸:“玩牌哪有不偷的?我又没偷你相好的。”

顾云章横了他一眼:“你敢哪!”

马师长忽然起了胡闹的兴致,扔下纸牌后就起身要去拉扯沈天生。沈天生吓了一跳,登时一头拱进了顾云章的怀里。顾云章一手护着沈天生,一手去推马师长:“干什么?你老实点!”

马师长这辈子还没老实过。顾云章越拦,他越来劲儿,嬉皮笑脸的非要和沈天生“亲个嘴儿”。顾云章行动不便,有力气也使不出来,又不能和对方认真的翻脸,情急之下就“哎哟”一声,十分痛苦的俯下身去:“我这腿啊……”

马师长立刻停下动作:“我是不是碰着你了?”

顾云章低头皱眉连连挥手,仿佛是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马师长登时就惭愧后悔了。一屁股坐回原位,他苦笑着解释道:“这可真是……得,算我讨厌!你那骨头没事儿吧?”

顾云章屏住呼吸,把脸都憋红了,半晌后才直起腰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马师长,你还嫌我不够遭罪么?”

马师长见他变脸失色的,显然是疼极了;而沈天生紧搂着他的腰,也正满眼惊恐的望着自己,就感到讪讪的,觉着这一场玩笑真是闹得太没意思了。

马师长收拾了纸牌,羞愧而扫兴的告辞而去。沈天生见他走了,这才起身面向顾云章,很关切的问道:“哥哥,你的腿还疼不疼了?”

顾云章立刻就收敛了面上的痛苦神色,并且还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不疼了,睡觉!”

沈天生跪在炕上展开被褥,又将两个枕头也整齐摆好;而后就跳到了地上,蹲下来为顾云章穿鞋。顾云章那腿养了一个来月,如今已然拆下夹板;骨头虽是接碴长上了,可因不敢使力气,所以也不知到底长的怎样。他很怕自己落下残疾,处处小心,对这右腿保护得很。

沈天生比他矮了将近一头,正好可以充作拐杖。顾云章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撑在炕沿墙壁、桌边门框等一切可以受力之处,一路蹦跳到了门边的马桶前,然后单手解了裤子,掏出家伙开始撒尿。那沈天生成天能吃能喝,不长脑子,只长肥肉和力气,此刻就紧紧搂抱住顾云章的腰,生怕他疲累。

顾云章尿完之后,在沈天生的怀里猛然打了个冷战。由于马上就要上炕睡觉,故而他懒得再系裤带,提着裤腰就蹦回去了。

沈天生把马桶提到门外,顺手关严了房门。顾云章在热炕上脱了个光膀子,自己钻进被窝里后伸展身体,同时不由得就长叹了一声:“好日子啊……往后要是不打仗了,我能过上这日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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