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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徒(9)+番外

白家堡挨着白水山,白水山是顾团这窝土匪的大本营。

海营长又去了窑子。顾云章不逛那个,所以就回了吴宅。

一进大门,他迎面就看见了沈天生。

沈天生本是坐在正房前的台阶上,此刻就瑟瑟发抖的站起来跑向顾云章:“哥哥,你去哪儿了?”

顾云章心情不错,抬手在他脸上拍了拍:“我现在不是回来了?”

沈天生拉住他的手:“本来我今天打算回家的,可是一出门,发现我家的马车不见了。哥哥,要不然你送我回去吧!我家里比这儿好,人多,又暖和!你到我家睡去好不好?”

顾云章盯着他笑了一下:“急什么?留下来再住一夜。”

沈天生,因为没什么头脑,所以也没什么主意,连个懂事的小孩子都不如。屁颠屁颠的跟着顾云章,他伸出右手给对方看:“哥哥,纱布粘到手上了,好疼啊!”

顾云章一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子,另一只手就为他解开了纱布。

纱布最里面一层已经和血肉凝结在了一起——今天应该及时为他换药的,不过谁会有心思去管他呢?

顾云章扯住纱布一端,猛地往下一撕。

沈天生猝不及防,疼的嗷一嗓子喊出来,登时就哭着要往地上坐。顾云章把血污了的纱布随手扔掉,然后将他生拉活拽的拖到了房内。

昨天大夫留下了一罐獾子油。顾云章也不讲个消毒,挖出油来就涂到了沈天生掌心的嫩肉上。沈天生倒是没有挣扎,只是扯着嗓子哭嚎,声音都是打着颤儿出来的。

顾云章没有再为他包扎,因为觉得对于烫伤者来讲,有点獾子油涂抹就不错了。

当晚,这两人又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顾云章搂着沈天生,因为兴致有限,白天又累得很了,所以只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上下抚摸。

“可怜的傻子……”他在心中毫无感情的想道:“明天我只能把你送回瓦砾堆上去了。”

沈天生将伤手扬在了头上,忽然说道:“我从来没有离开家这么久过,明天一回去,恐怕要挨训。”

他扭过头来望向顾云章:“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顾云章盯着他的大眼睛,从瞳孔中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自己:“癞皮狗。”

沈天生笑起来,大眼睛弯成月牙儿:“骗人,哪有这么难听的名字啊!”

顾云章承认沈天生的可爱,不过内心毫无爱意,只是觉着身边躺着个热腾腾活生生的人,会不是那样的寂寞。

“我叫顾云章。”他的手抚过沈天生光滑的肌肤:“云霄的云,文章的章。”

顾云章没法子和旁人同床睡觉。

沈天生在他的怀里,很快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顾云章悄悄翻身背对了他——也想阖目小睡片刻,可是沈天生每一声气息、每一次动作、甚至吧嗒嘴的声音,都让他不由自主的心惊肉跳。

他不能闭眼睛,闭上眼睛就看见沈天生在自己身后举刀子捅过来了。

将手插到枕下握住了一把勃朗宁,他缓缓的回过头去,在烛光下看见了沈天生那宁静的睡颜。

“犯不上要他的命。”他在心里忖度着:“明天等他回了家,那情景不是会更有趣么?”

如卧针毡的又躺了片刻,他实在是熬不住了,只得无声的起床穿衣,走了出去。

他没有走远,就近拐进了一间书房中去。书房内除了书架之外,还有一张西式的大写字台。顾云章蜷在了写字台下面,这回终于是感到安全了。

翌日凌晨,他早早的从写字台下面钻了出来。掸了掸周身的灰尘,他自去洗漱了,然后弄出一锅饭菜来填饱了肚子。

骑马带人出了门,他来到窑子门前,又对着天空放了一枪。

这回海营长立刻就戎装整齐的跑了出来,还对着顾云章一挺身行了个军礼:“团座,早上好!”

顾云章看他装腔作势的,也觉出了滑稽:“走,跟我干点正事去!”

顾云章把海营长带去了县府大堂中,又叫来了下面几个连长,开始干正事。

所谓正事者,其实就是军粮问题。

诚然,顾团在清余县大大的发了一笔洋财;不过士兵不能把银元啃了当饭咽。秋天不是个缺粮的季节,后方白家堡那个地方比较贫瘠,通常指望不上;前方往东三十里处有几个大庄子,都是清余县内几位阔家死鬼的产业,却是肥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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