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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88)

作者: 王孙何许 阅读记录

任歌行骤然眼眶一酸,刚想说什么安慰他,却听得杨晏初道:“我爹什么意思啊,幸亏他昨天没看见,要是看见了,一怒之下容易写本奏折把你下辈子弹劾到黄山当迎客松去。”

任歌行忍不住扑哧一乐,道:“你干嘛,伯父好心回来看看你。”

杨晏初道:“你还叫他伯父?”

任歌行愣了一下,把他搂得更紧,过了一会儿,没听他答话,杨晏初就有些忐忑,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于是改口道:“叫伯父也行的……那个,我爹没意见。”

“我不是那个意思,”任歌行道,“我如今算是杨家姑爷了,今年七月十五,你带着我,给咱爹娘磕个头吧。”

杨晏初没有应声,过了一会儿,抬起头亲了亲这位新上门的杨家姑爷,算是给他盖个官方认可的戳。

“你们的私房话要多久才能说完?”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乍然在窗外响起。

杨晏初愣了一下,然后悚然一惊——他们的房间在二楼!

任歌行面色不变,把被子往杨晏初身上一蒙,盖住那些尴尬的痕迹,然后坐起身来道:“扒窗听墙角,这是哪家的暗卫?”

凤袖道:“你们俩把衣服穿好,我进来了。”

任歌行:“……是什么让你如此理直气壮地认为我会放你进来的?”

杨晏初小声道:“我真的很好奇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态存在在窗户外边的,这得趴得多扁啊。”

任歌行把他从被窝里刨出来,给他套了件外衫,一边眯着眼睛低着头给他系扣,一边道:“这有什么,人家古墓派还睡绳子呢,轻功练得好,男子亦可作掌上舞,更别说于此立锥之地长久站立,姿态可以很潇洒……哎,你这个扣眼怎么没有扣,以前也没有吗?”

杨晏初看了他一眼,当着外人没好意思说是任歌行昨晚暴力一撕把扣给崩开的。

凤袖:“……”

老裴怎么就没有恁多废话。

这边任歌行终于把杨晏初拾掇明白了,拿起床边的剑,用剑鞘敲开了窗,窗开的一霎那,凤袖盈盈一跳翻了进来,自兰陵一别,杨晏初与他已经许久不见,如今一见,竟惊觉他清减如斯,那红衣原本衬人肌骨丰艳,如今更显他憔悴,凤袖浑然不觉,顾自坐下,道:“知道你们不欢迎我,我也不久留,此番前来,主要是与你们通风报信,肖聿白在济水被人劫了,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不清楚他会不会死。”

任歌行的眼神陡然间寒冷起来,他道:“你反水了。”

凤袖挑眉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反水,何其正常。”

任歌行不接话,那目光锋利得让人不可逼视,他一字一顿道:“你反水,是不是因为,尉迟牧野根本不姓尉迟?”

凤袖的笑容消失了。

任歌行道:“怎么,你发现他的秘密,尉迟牧野留不得你了。”

凤袖淡淡道:“不全对,你只猜对了一半。不过,你怎知道是他?”

任歌行道:“剖丹。”

凤袖面色一僵,少顷,道:“废话恁多,你再与我在此浪费口舌,逐云恐怕今日就化为白骨。”

罡风乍起,风雨欲来。

羽霄剑陡然出鞘,剑气削去了凤袖一缕鬓边黑发,任歌行压着嗓子,道:“那就告诉我,肖聿白被劫,到底是在沇水,还是济水。”

凤袖半边头发垂了下来,挡住了脸颊,他顿了顿,轻声道:“沇水。”

他媚声笑道:“莫怪我诓你,若你真的蠢钝如斯还偏听偏信,如何能与他抗手,我岂不自掘坟墓。”

第42章

艳阳天,行色匆匆的剑侠翻身上马,弯下腰伸出手道:“上来。”

杨晏初握住他的手,任歌行手上使力,把他拉到身前两臂之间,道:“侧着坐,别跨着,我把你和小霑送到秋月那里,再去一趟沇水。”

李霑在一边骑另一匹马,心情非常复杂,他昨晚听见些响动,这对鸳鸯折腾得太狠,吵得他半宿没睡着,今早日上三竿才醒,还没来得及打趣他俩,就被任歌行薅起来,一问才知是肖聿白出事了,再问凤袖都来过了,再问他任大哥昨晚还中了迷情香……这都哪儿跟哪儿,都不挨着,李霑当时都他妈傻了,表情一度十分呆滞。

李霑叹了口气,默默道:“肖大哥出事了,不告诉秋月姐姐吗?”

任歌行顿了顿,道:“先不告诉她,我先去。”

杨晏初道:“我可以和你同去。”

任歌行道:“你别。”

杨晏初眼神晦暗了一瞬,没有说什么,马跑起来了,他才在达达的马蹄声中,贴着任歌行的耳朵小声说:“你不让我去,是不是因为你觉得肖聿白被劫,与江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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