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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家兄弟(132)+番外

盛国纲立刻叹了口气,刚要做出一篇慰问,然而虞幼棠随即又继续说道:“他走了,我没事。”

盛国纲张了张嘴,没想到虞幼棠会是这个反应。

这时虞幼棠转向身边的仆人问道:“明志呢?到他那里去给我拿一点酒过来。”

仆人领命而去,虞幼棠一手拄着手杖,另一只手伸向沙发:“盛先生,请坐。你来得正好,我家老二的那笔债务……”

盛国纲几乎觉出了诧异,不禁惊笑道:“没想到你这样惦记虞二爷。”然后他忽然想起虞嘉棠刚死不久,虞幼棠可以没心没肺,自己则还是表现的严肃悲哀一点为好。

虞幼棠向后仰靠过去,闭了闭眼睛:“迟早是我的事情。”

盛国纲冷眼旁观虞幼棠的态度,忽然感觉他对自己冷淡生分了许多。

于是他又留神问道:“金先生现在康复了吗?我听说他和刘桂山……”

虞幼棠不等他说完,就抬手做了个打断的手势:“这和刘桂山没有关系,不知是他得罪了哪路小鬼,险些搭上了一条命。不过现在也没关系了,算是逃过一劫。”

盛国纲干笑着点头:“好好好,金先生是吉人天相。其实我这边消息灵通,早就知道了;不过金先生一直看我很不顺眼,我也不敢贸然前去探病。”

虞幼棠很疲惫,简直无力去招待敷衍盛国纲——可是他有正事要做,必须要振作起精神来。

“早就说要结了那笔账务,结果现在快进六月了,还是没能彻底还上。”他勉强对着盛国纲笑道:“我心里惦念得很。”

盛国纲这时也瞧出他气色不好,故而在心虚之余不禁放轻了声音:“利息早停了,你不要急。”

虞幼棠含笑望着他,眼前的视野发生了断断续续的摇晃:“盛先生,你这样关怀我。”

盛国纲真想去摸摸他——摸哪里都行,只要能够触碰到就好。可是虞幼棠今日的态度比往日清冷许多,他竟是不敢贸然上前了。

“金先生这回受了伤,连带着你也要跟着劳心费力——我瞧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这些天休息的不够?按理说将近夏天了,你的身体应该更健康一些才是……”

虞幼棠听他絮絮的说出知疼知热的话语,就很感激的向他又是一笑:“盛先生,你是好人。”

盛国纲听到这里,却是停顿了片刻:“我……我其实不算好人,好人做不了我那买卖。”他抬眼看向虞幼棠,真心实意的说道:“我就是对你好,你知道那是为什么。”

虞幼棠抬手扶住额角,闭上眼睛沉默起来。

阮明志拿着一瓶酒从楼上跑了下来,因为知道有客人,所以一言不发,把酒瓶塞到虞幼棠怀里后就又跑回楼上去了。

虞幼棠费力的拧开瓶盖,然后亟不可待的举起酒瓶自行灌了一气——他喝的太急了,白兰地顺着嘴角流下来,一直蜿蜒的淌进脖子上衣领中。盛国纲旁观着他,就见他那只抓住酒瓶的手白皙纤秀,抑制不住似的均匀颤抖着。

鸦片酊很快就起了作用,虞幼棠放下空酒瓶,知道自己方才有些失态,可是也没有办法,幸而酒精多少掩盖了他瘾君子的身份。

“盛先生……”他依旧仰靠在沙发上,垂下眼帘虚弱的轻声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的情意——我不值得。”

盛国纲的心无比柔软,几乎带了酸楚的成分:“不值得?怎么会?”

虞幼棠在酒精和鸦片酊的燃烧下抬起了头,声音听起来有一种懒洋洋的温柔:“盛先生,我是个废物啊。”

盛国纲把手插回口袋,很无所谓的一耸肩膀:“难道我还指望着你做出一番事业么?”然后他笑了:“有些话我从不对人说,一旦说了就绝不会收回。你不要多想,我对你到底是不是真心,你自己往后慢慢看。”

然后他站了起来:“幼棠,我走了。明天就把单子给你送过来。”

虞幼棠挣扎着起身,想要送送他,结果被他小心翼翼的按在了沙发上。

这回盛国纲的手脚很老实,他对着虞幼棠的眼睛说道:“你别把我当什么人物,也别和我讲礼数。我是苦出身,原来是给司令当勤务兵的。勤务兵是什么?就是奴才。所以甭看我现在有几个钱了,但我没忘本。幼棠,我喜欢你,我愿意捧着你供着你,我愿意给你当奴才,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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