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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珀(103)+番外

对于这个孩子,段提沙要思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过还是能够分得清轻重主次。

“军队里不能没有继承人。”他面无表情的想:“我不会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骨肉,而他和我已经有了二十年的感情,他是真的爱我。”

结论是显而易见的,他需要段珀。

止痛针很快就显现出了效果,段珀的神情变得平和起来。伸手抚向段提沙的面庞,他气若游丝的再一次问道:“爸爸,我知道……这不是可卡因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了?”

段提沙望着段珀,脸上露出了一丝惨笑:“老虎,你的身体里流淌着爸爸的血,爸爸爱你。”

这句话来的没头没脑,不过句末内容足以让段珀感到了些许安慰。奄奄一息的闭上眼睛,他握住段提沙的手入睡了。

段珀在医院里躺了十天。

段提沙不能够无限期的耽搁在清迈城里,段珀又无论如何不肯和父亲分开;所以尽管他像只虾米一样根本直不起腰,可还是强行出院了。

他仍然不知道段提沙那发疯的理由,几次追问都是无果。而段提沙现在时常会杀气凛凛的发呆,这让他心生畏惧,也不敢再对着父亲纠缠不休。

活了二十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旁人都这样害怕段将军了。

但段提沙在不发呆的时候,对待段珀还是很好的。

在经过了一整天的旅途颠簸之后,段氏父子一行人告别繁华都市,返回了山林之中的根据地。

环境的落差并没能让这些人发出哀叹惋惜——从财产的角度来看,副官长等人即便身在清迈也是富豪,所以他们都像冯参谋长一样心理平衡,安心等待着退休后迁去都市养老。至于能不能活到退休,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段珀哼哼唧唧的被何建国扶进房内——他肚子上的刀口足有一巴掌长,而且是段提沙的巴掌。这刀口穿过了他的小肚脐,是一条又痒又痛的粉红色直线,上面还凝结着成块的紫黑色血痂。

“爸爸呢?”他侧身躺在竹床上,感觉自己疲倦的快要断气了。

何建国挠挠头发:“将军好像正在和杜师长谈话。你渴不渴?”

段珀摇摇头:“我不喝水,撒尿的时候肚皮疼。”

“那也不能渴着啊!”

段珀不耐烦的一挥手:“我又不会让自己渴死。不用你管,你走吧!”

何建国转身走到门口,离去之前回头又问了一句:“那你要不要撒尿?我扶你去!”

段珀烦的一蹬腿:“没有尿!”

何建国知道他身上不舒服,导致脾气大长,所以审时度势,立刻就溜走了。

段珀紧闭双目躺在床上,片刻之后感觉自己仿佛是缓过了这口气,就弯腰下了床。

撅着屁股站稳了,他从床底拉出一只藤条箱子。

那是段提沙的衣箱,他在箱中捡出一条宽松的棉布裤衩放到床边,又把拖鞋找出来整齐摆好。挣着命大喊了一嗓子,他唤来勤务兵端茶送水,自己则是爬回竹床,打扫了草席上的灰尘。

他想对父亲好一点,因为总感觉在父子两人之间,仿佛已经滋生出了一种不可言说的隔膜。

段提沙明显是对他保守了某种秘密,不过他现在对那秘密的具体内容并没有太大兴趣,他只是恐慌紧张,很怕段提沙哪天再疯一次,真的把自己彻底抛弃。

段提沙离开根据地许久,回来后就和留守的杜师长作了一番长谈。

最后他在蚊子的追逐下回了草房。穿过门口那一阵浓郁蚊香烟雾,他在蜡烛的光照下看到段珀坐在床上,正在对自己微笑。

“老虎,你不是吵着累吗?怎么还不睡觉?”他问道。

段珀东倒西歪的蜷缩着,极力让自己那声音听起来悦耳:“爸爸,我等你呢。”

段提沙目光锐利,这时看清了儿子脸上那可怜兮兮的讨好笑容,心脏就是一疼。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床边,他若无其事的笑道:“傻老虎,我不是有话要和小杜说么!”

他一边说一边脱下衣裤,段珀这时滚做一团的挪了过去,把那条裤衩送到段提沙手边——如果段提沙不裸睡的话,那身上就一定只有这样一条口袋似的棉布裤衩。

段珀是被娇惯着养大的孩子,从来不懂得关照他人,所以如今这举动马上就引起了段提沙的注意。一言不发的把那裤衩套在光身子上,他抬腿上床转向了段珀:“让我看看你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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