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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珀(42)+番外

张启星怀疑他是哭了,忍不住起身走上前去,也蹲了下来:“老虎,你怎么了?”

未等他说出下面的动听言语,段珀忽然把勺子饭盒一起放到了身边地上,扬手就开始对着张启星劈头盖脸的乱打。张启星没想到他会搞突袭,连忙起身躲避,段珀在后面追着又狠踹了他一脚,口中大喝一声:“滚啊!!”

张启星不能和他对打,而段珀如今长大,那拳脚颇有力度,硬挨着又很令人疼痛,于是他见机行事,立刻退避三舍。段珀眼看着他被自己撵的抱头鼠窜了,这才转身走回树下。

弯腰拿起饭盒,他舀了一勺米饭送进嘴里,然后走到大树后面避开众人视线,一边咀嚼一边不住的用衣袖擦眼泪。

他真是要被自己和张启星气死了!

张启星自然是讨厌,自己可也够不争气的。两个混蛋加在一起,把这一份美好的纯洁给毁掉了。

张启星回想那一夜,感觉自己把段珀调理的很快活,而对方既然没有受苦,大概别扭一阵子也就罢了。

他没想到段珀会因此和全世界对抗起来,并且还是一场持久战——他谁也不理,谁也不看。早晚张启星把他那饭盒拿过来盛满了肉汤泡饭,他就接过来吃;吃完一抹嘴,他沉着脸或是骑马上路、或是找地方睡觉去。张启星一旦靠近了,他就发疯似的又打又骂。

商队这回卖出鸦片,没了负担,所以走起路来格外轻松。按照惯例在泰国境内的市场中购来许多用品材料装上驮架,这一支人马众多的队伍重新走回原路,不紧不慢的往缅甸境内的堪果走去。

照理来讲,商队这一趟也算是凯旋而归,士兵们的心情应该是非常喜悦的,可是因为将军少爷一直摆着一张忧郁面孔,所以旁人察言观色,也不敢表现的过于欢欣。张启星几次想要靠近段珀说话,然而段珀一言不发,直接用马鞭子抽他。

他当众挨了两下子狠的,也觉着有些丢脸,便识相退下,准备等段珀度过这一阵疯狂期后,自己再去哄他和好——十几年的感情,他约摸着段珀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和自己决裂。

在七月的一天里,商队进入最后一片密林。走过这一段不见天日的道路后,就是通往堪果一带的坦途了。

几十名士兵照例端着冲锋枪在前方开路,路上倒是平安无事。偶尔有小股的马帮从附近经过,两边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前锋队伍安安静静的行进了半天,不禁有些松懈,直着眼睛只是往前迈步——忽然有人做出了反应,扭头对着路边发出了一声充满疑问的“嗯?”。

他这一“嗯?”,周遭伙伴也不禁觅声望去,结果就见路边的老树根旁窝着一个活人。

此人周身那服装若用“破衣烂衫”四个字来形容,都稍嫌不大够劲儿,至于脸面头发,就更是一塌糊涂。臭气熏天的歪靠在树根上,这人整个儿就是枯枝败叶成了精,若不是那名士兵眼神锐利,大概商队就会这么无知无觉的从他面前经过去了。

前锋士兵纳了闷儿,又见这人面目肮脏到了模糊的程度,而且淡定的出奇,便没敢轻易将其忽略不计。有人端枪走上前去大声问道:“哎!干什么的?”

该人听到这一声呵斥,猛然抬起头来,用一口标准中国话做出了气若游丝的反问:“同志,你们是哪里的队伍?”

士兵一愣:“啊?”

这时段珀在卫士的簇拥下缓缓赶了上来,打头一名卫士出言询问那前锋队道:“怎么不走了?后面的那么长的队伍,可耽搁不起!”

士兵伸手一指树根:“报告,这里有个可疑分子!”

这时那半死不活的肮脏人物扭头望向卫士队,一眼瞧见了坐在马上的段珀,就又哼哼唧唧的诧异道:“咦?又是你们这支队伍啊?!”

段珀听他话出有因,仿佛和自己这一帮人是相识的,便忍不住大声问道:“你见过我们?”

对方气息奄奄的答道:“几十天前……我们和你们在这林子里……打过仗啊!”

这回前锋士兵和卫士们一起对他举行了好奇的注目礼,而段珀忽然回忆起了往事,就瞪着他张口结舌的大声说道:“哦……你就是那个、那个——”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形容才好,情急之下举起拳头做了个呼喊口号的动作:“你是——毛主席万岁!什么什么主义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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