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脑电波缠上我了(89)

像是反应过来，她眼中的惊诧变成了略微的恐惧。男人眼中的炽热，是如此深切浓烈的渴望，比他在现实生活中，表现得更加深重，似乎要将自己全然占有。

饶归于使尽力气推开他，脑海中却变得混沌而不清醒了。那双钴蓝色的眼眸，就像那个人每次动情般，染成了猩红的血色，绽放如妖艳的曼陀罗。

左胸口的心跳，加速到无法抑制的地步。她挣扎着脱离了他的桎梏，两人在那一瞬，拉开几步的距离。

紧张而心悸带来的喘息，让她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无法平静。女孩那双莹白纤长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脖颈。残存的炽热微痛，还提醒着自己，眼前的男人是多么失控而不理智。

“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吗？”她的声线带了些颤音，透露出复杂难言的情绪。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凝视着自己，却像是在透过自己，看向另一个人的灵魂。

女孩的声音，像是梦境中敲响的铃声，让他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忽地清醒了过来。钴蓝色深邃的眼眸，沾染上些许空寂的失落。男人薄唇轻张，雾黑的发垂落，掩住了微阖的眼眸，他说道：“抱歉，是我失控了。”

男人低沉而喑哑的嗓音，浸着伤痛而些许自嘲的情绪，让饶归于莫名地，感觉到心弦的触动。她总以为幻境里的人，都只不过是现实世界的复制品，却不曾感受过他的情感。

他也是殷南知，也是曾经瘦削而浸满绝望的少年，也是那个内心广袤孤寂，一直渴望被救赎的灵魂。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世界的他，反而更加孤独，再也没有见到过希望。

饶归于纤长莹白的手指握起，指甲深深地嵌了进去，刺痛而不真实的感觉，让她觉得恍惚。脑子里空荡荡的，喉咙像是哽咽住般说不出话。

屋子外正是夕阳橙亮，红霞的余晖染红一片天空，恍若不真实的幻境，永恒而孤寂。洒下的光亮，透过窗子映亮男人的侧脸。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依旧透出冷寂。卓绝的骨相，勾勒出男人令人心动的俊朗面容，却透着淡漠和疏离。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她轻缓的声音响起，嗓音因为哽咽，变得有些酸涩：“是我自作主张，把你牵扯进来的。”

心中的钝痛慢慢扩散，这些天来，就连他也逐渐看不清自己。

自己先是毫无理由答应了她的请求。接着又一点点地，熟悉而习惯她，甚至被她吸引。她的睡颜，轻浅的呼吸，清甜的气息，自己不知偷偷看过了多少遍。

她的目光，总是带着琥珀的微光，让他的左胸口悄悄地加速跳动。他分明是凉淡至极的性格，可心中却总有熟悉而温暖的情愫，因为她的存在而慢慢苏醒。

“他，是不是和我长得很像？”

男人敛下眸子，钴蓝眼眸中来之不易的微光，却一点点黯淡了下去。只有他自己明白，深渊的阴暗与深重并不让人为之疼痛。

真正难以抽离的，是那透下来的光亮，目的地却不是自己的灵魂。

“你……”像是被说中了所有，饶归于的心中除了震惊，只剩无法言喻的疼痛。

其实从遇见她的那天起，男人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她和沈静澜的那位，长得实在太相似，而她的身份，却又太可疑。从未有过一个人，凭空地在这偏僻边境地带的实验基地出现过。

为了求证她的身份，早些时候，他就趁机会，与沈静澜那位见了一面。她没有明说，但却又迫于自己的威慑，只道出女孩需要自己的帮忙，回到另一个地方。

这样一来，男人也猜到了八、九分，饶归于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女孩敛下眸子，心中钝痛而酸涩的情绪，漫延开来。

“嗯。”他的声音低沉而喑哑，像是做出什么决定般，他眼眸中的钴蓝，终究是恢复了淡漠而冷寂。

这些天和她相处，他总能感觉到，有另一个与自己相似的灵魂，一直在尝试着和他对话。那个莫名其妙的存在，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那种失去而疼痛，与每一刻相处的喜悦交织，矛盾至极。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屋子里只剩下两人静默的呼吸声，他开口说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无非是要回到原来的世界。我答应帮你，你也别再跟着我了。”他的语调变得冷寂而沉重，再也不沾染什么情绪，接着说道：“你走吧。”

明明是冷漠而疏离的话语，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却像是对自己的严苛审判。她的到来，对于自己是一个无法形容的意外。

融化了的坚冰，即使是要重新凝固起来，也再难忘记她带来的炽热温度，和心中无尽的渴望。人生中第一次，他原来也能感受到，那样耀眼不可及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