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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淡如冰(26)

“爸爸怎么了?”维克多脸色都变了。

“现在不知道。只是说让我先带您离开这里。我们从城堡后门走。”

维克多似乎想说点什么,看了我一眼,终是没说出来,戴上帽子拉着我跑向后门。跑了一半他又停下来,对身后跟着的那位男子说:“那地下室的黄金怎么办?”

“就放在这里,我想他们不会发现的。”

维克多转身拉起我又跑了起来。我莫名其妙的跟着他,可是也没有多问,我知道一定是有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后门停了两辆吉普车,几个保镖上了前一辆,我和维克多上了后一辆,那位华人男子开车。我们很快驶到一条细长的小路上。树木变得稀少起来,后面远远的,似乎响起了枪声。维克多把我压倒他的腿上,然后俯下来盖住我的上身:“博兰,别抬头,怕有流弹。”

我战战兢兢的趴在他的腿上,仿佛都可以听到后面有车的声音。在小路尽头,前面的车停靠到了一边,我们这辆车猛然提速,飞快的冲向前方。我无法抬头,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只能听到骤然密集起来的枪声和用俄语大声叫喊的声音,留在后面的那辆车上的保镖应该是和追来的俄罗斯人交上火了。可是,那几个人又能抵挡多久呢?

我不知道我们这是开向哪里,维克多紧紧的压住我,我能感觉到他在颤抖。司机突然咒骂了一句:“妈的,这儿怎么变成工地了?”

后面又有车响,前面的司机拐了个很急的弯,想把后面的车甩掉。开始有子弹射过来,车身猛的一偏,维克多低声说“糟了,车胎被打爆了。”

我俯在他的腿上,惊恐的说不出话来,车胎爆了,那这车还怎么开?

车后窗的玻璃上低低的一声响,仿佛是一点点裂开的声音。然后我们的车颠簸着加起速来,而司机则软软的歪向一边-------刚才一粒子弹穿透玻璃,打进了他的头。浓郁的血腥味迅速充满了车内。我捂着嘴,咽下了尖叫。

因为一个车胎爆掉了,所以车子偏离了原来的路,毫无控制的向路边飞驰而去,我刚想探过去抓住方向盘,车却骤然前倾,借着车灯,我发现我们正滑入一个黑洞洞的深坑中。车子沿着陡峭的坑壁剧烈的翻滚下去,我的头狠狠的撞倒挡风玻璃上,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维克多凄惨的叫声。

第8章

苏醒,乃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就好像是一个被活埋的人,拼命挣扎着想要从墓穴中爬出来。身体虚弱,而黑暗无边。

我就是这样辛苦的醒转过来的。意识出现时,我甚至无力睁开眼睛。身体是一种软绵绵的沉重。我试着活动,可是只有右手还可以轻轻的握起。

我停了一会儿,终于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慢慢移动目光,我想我应该是在一家医院里,窗户那边,一个护士打扮的金发女孩正背对着我在本子上写字。我的床边坐着一个西装的男人,正俯在旁边的桌子上打瞌睡。

我想起了我是为什么会在这里了,我和维克多被俄罗斯的黑帮追杀,车掉进了工地的深坑中。那么,维克多呢?我用力哼了一声。

身边的男人猛然坐了起来:“博兰!”

我吃惊的听出这是苏华志的声音。他几乎要扑到我身上似的,红着眼睛抓住了我的手。我想张口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咿呀的发出几个音节。他连忙按住了我的嘴唇:“先不要说话啊,现在不可以说话的。博兰乖哦。”

小护士过来看了一眼,迅速跑了出去,很快进来几名医生打扮的人,他们为我做了简单的检查,然后对那个小护士用俄语长篇大论的说了起来。我听不懂俄语,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这也不是我最关心的,我现在只是想知道维克多哪里去了。

小护士又和苏华志耳语了半天,然后离开了。苏华志走过来,脸上挂着疲惫的笑。我想说“哥哥”,可是我费了很大的力,就是说不出来。

苏华志抱了抱我:“博兰……你……有什么事啊?”

我用仅能活动的右手在他掌心上写字:“我怎么不能说话?”

苏华志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博兰,因为车祸,你的语言中枢受到破坏……所以……”

我惊恐的写道:“我不能说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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