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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匣子(女尊)(5)

作者: 棠梨豆豆 阅读记录

管悦听得心惊,不知道在暗地里念了多少无量天尊,才开口:“那……那她呢?”

春草苦着脸道:“自然不愿。这不,耗上了。”

管悦皱着双眉立起身,拢着手揉捻,在屋里来回踱步,春草也没话说,只拿眼神跟着他转。

忽而管悦心中跳出个大胆的主意来,提笔写了个纸条:“前厅不是说话之地,请姐姐先假意离开,绕到我家后门一叙。”落款“小管娘子”,嘱咐春草想办法把条子递过去。

春草去了一趟回来,管悦便已经装束停当,穿上了女子文士衣衫。主仆两个偷偷沿着内院边角绕出去,开了后院的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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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悦远远看到那边来的人影,手就紧紧攥了起来。

张琳比之三年前高得多了,像个大人了。此时已将近深秋,她身上却衣衫单薄。走过这条细窄的小道时,穿堂风把她裙角乱卷一通,让她整个人像是一片无依的落叶。

来到面前,疲惫的面容上,依然是从前的温和态度,先施了礼:“贤妹在此,是否有违令尊的意思?还是以孝道为先,勿惹了高堂不快。”

管悦低声道:“姐姐心中不平,小妹知道。此来是奉了哥哥叮嘱,要向姐姐传句话。”

张琳无奈答道:“贤妹请讲。”

管悦道:“蒲苇纫如丝——”

张琳打断了道:“贤妹且住。”

她看管悦不解,轻声笑了笑,道:“此言中有生死,大不吉。令兄与我,不过是遵高堂之命定了亲而已,面都未见过,又哪来这些至死不渝的深情呢?我听人说令兄也是知书达理的儿郎,该不是因读了些书,反被那些大道理困住,年纪轻轻的,指望守节来换名声?”

管悦见她说得不像,急忙道:“怎么会呢?我哥哥是真心想着姐姐你,愿意结连理,共患难的!”

“可是我如今的心思,是要玷污了他这份心啊。”张琳摇头道,“我说句实话,贤妹尽可笑我。如今我之所以不愿退婚,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令兄,而是我现在身无长物,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唯一的仰仗,就是这桩婚事了。”

管悦劝道:“姐姐一朝落难而已,自有一飞冲天的可能。”

张琳苦笑道:“冲天?还冲什么天!你看我如今,一身文人的尊严都没有了,厚着脸皮在亲朋府上打秋风度日,早就消磨掉了女儿的凤鸣之志。便是来府上要求入赘完婚,也是为糊口的打算。如此龌龊的女儿家,世上能有几个?贤妹且回转后院,跟令兄说明我绝非良配,让他断了这个念想吧。”

管悦急得了不得,偏对方已经自贬到底了,让他根本无从反驳。论她二人交集,不过是几年前的一面之缘,他确实一点也不了解张琳,又怎么说得出深入人心的劝慰呢?

张琳看他发急,却是展颜笑了,道:“自我出事以来,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只有贤妹你,竟主动找我,真心鼓励。罢了,就凭你兄妹这份冒险来和我说话的心,我是不该再叨扰的了。”

说罢,也不等管悦再开口,便行礼告辞了。

管悦急忙让春草去看看张琳在何处落脚。春草去了半晌,返回道:“哥儿,张四小姐进了浮云观中。观中小道士讲,这几日她在观中代为抄经,凑合几餐斋饭。据说这抄经的差事也快做完了,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

管悦忧心忡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正想不出什么法子解张琳之急,忽然那冯外公带着冯氏来敲他的门。他只得让长辈上座,自己立着问了安。

还没等冯氏先开口,那冯外公就抢先怒冲冲地道:“你这挨刀的小子,如今人大心大,在家难道留不住了?非但三天两头往外跑着疯玩去,如今竟敢做出私会外女的丢脸事来!你双亲往日的教养呢?喂狗了吗!”

管悦闻言就是一惊。

想是刚才出门不慎,还是被人看到,报给了冯氏父子两个。

这事本来就是他的错,长辈训诫也是该当,是以没话回冯外公,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

冯外公又转向冯氏,怒道:“我的儿,那张家女可是亲口承认,来我家就是以婚约要挟,名为入赘,实则不肯上进,要坐吃山空呢!你养儿郎不易,送他出门不过是为了倚靠半女。如今来了个空手套白狼的,难道也要大开门户请进来,洗干净脖子等她咬死咱们全家么?”

管悦自出生来,就没听过这么重的话,何况说得又这么直白。他瞠目结舌,眼看着冯氏,只说不出话来。

冯氏见状劝道:“悦哥儿,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如今还小,不明白长辈为家里着急的深意。张四娘这烂了心肠的女子,幸而老天有眼,让她吐露真心,不然咱们家可被她蒙在鼓里,大好家业都送了旁人了。你自己也得在意些,千万要小心名节。往常爹爹不说你,是因你母亲说你读书明理自有分寸。现在你也不上学了,就不要再出去闲玩了,若有什么瓜田李下之事再让人说了去,根本掰扯不清。赶明儿退了婚,咱们保得清清白白的,再寻个好人家嫁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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