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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33)

作者: 画七 阅读记录

那管家是早年随着苏俞一起上战场的老兵,后伤了脊椎无法劳作,苏俞又是个重情重义的,便留了他在府上做管家,这么多年,算是看着苏府四个小辈长大的。

又因将军府中只有苏诚仄这么一个男丁,莫说是他们这些为苏俞着想的下属了,就是将军夫人,也多对苏诚仄包容有加,衣食用度,皆与嫡出一般无二。

苏俞人才到芳宁阁,那妇人的嘤嘤哭声便传到了耳朵里,他凝眉一听,心底火气更盛三分。

伤人的是苏诚仄,禾氏哭这么大声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苏俞大步走过去,看到人高马大的苏诚仄,气不打一出来,二话没说就沉了脸,怒声道:“跪下!”

那苏诚仄仗着自己是家中独子,苏俞和嫡母的年龄都大了,生不出个男孩来,因此一向是不服天不服地的,但见今日势头不对,倒也干脆,噔的一声就跪在了苏俞的跟前。

梧氏掩面低低哭泣,数十年的夫妻,苏俞自然知道她心里的委屈,当下也不理苏诚仄,只捉了她冰凉的手暖着,问:“柔儿怎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甜了这么多章,该走点剧情了。

画画排着胸脯表示,绝对不虐,记忆回不回来还两说,回来了也只能给我甜!

第18章 第 18 章

能让苏俞一门心思栽在她身上,恩恩爱爱二十多年再未纳妾,这梧氏的容貌可见一斑。

哪怕现在年近四十,乍一看去,哪怕此刻是暗暗垂泪的,都是别一般的温柔宽和,她眼见着苏诚仄跪下,又侧首朝芳宁院里头瞧了一眼,眼泪簌簌而下,道:“柔儿服了药,这会已经睡下了。宫里来了太医,说她受了惊,身子情况是越发差了,这些日子得静心调理修养,故而听不得吵闹之音,怕又引发心悸之症。”

苏俞这才明白为何这乌泱泱一大帮人都聚在廊外。

他的神情太过骇人,禾氏也是一路跟着他到老的,自然知道他的禁忌在哪,苏诚仄再是独苗,那也是庶出,哪家的庶出敢这般放肆,大庭广众之下对嫡母嫡妹出口不逊,甚至还撞伤了病秧子嫡女,且不说苏俞内心如何作想,这只怕明日成武帝的案头就会摆上参奏的折子。

思及此处,禾氏身子软得和面条一样,她神情悲戚,拍了拍苏夙的手背,跪在苏俞面前,也不为苏诚仄求情,哀哀道:“都是妾身管教不严,妾身该死。”

哪怕是多年陪伴感情,苏俞这一刻也拉下了脸,半分颜面也没给禾氏留,他沉声怒道:“你确实该罚,当初苏诚仄生下来,就该养在嫡母名下,当初若不是夫人求情,他又怎会放在你身边长大,养出如今这样的性子出来?”

横行跋扈,不学无术,还没头脑,文不成武不就,整日跟着一帮狐朋狗友乱来,殊不知那些自命清高的世家嫡子,哪个真正看得上他一个庶子?

自古嫡庶之分,宛若天堑般不可逾越。

这样的话不可谓不重,禾氏脊背都弯了下去,苏诚仄瞧着互相扶持站着冷眼旁观的苏俞和梧氏,手慢慢地握紧几分,耳畔又回响了那人诛心般的话语。

字字都戳在他的心坎上。

想要变强,想要出人头地,想要令所有人都刮目相看,想要成为高高在上令苏俞侧目的存在。

他只有铤而走险,剑走偏锋。

今日若他有功勋权势在身,这些人又如何敢半句不听他解释就问罪姨娘?

苏柔也是他的妹妹,他当时若不是心急如焚,一时失了方寸,怎可能会磕碰到她?

不得不说,将军府里到底不如别的世家,这兄妹四人一起长大,加之梧氏并未强调嫡庶之分,虽不说如一母同胞般亲密,也断不存在刻意的龌龊算计。

苏柔与苏槿都未曾排挤过他,一日日兄长兄长叫着长大的。

苏诚仄目光隐晦地落在苏俞那张威严不减的脸庞上,内心里简直如百爪挠心般的痛苦不堪。父亲为何就那样不相信他,因为没有嫡子,竟要从宗室里选一个过继另养。

将来继承爵位,接管将军府的一切。

这一切,竟要留给一个外姓的人。

苏诚仄不是圣人,他不明白,自然也不能释怀,心中愤懑不平,为自己寻条出路是人之常情。

事情的结局就是苏诚仄人生头一回跪了祠堂,而苏俞和梧氏相挟去里头看了苏柔后,又去静合院瞧了苏槿。

待苏俞回到正厅的时候,就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听心腹手下说完,想起苏诚仄那副窝囊的样子,仍是心气难消,问:“查清楚今日珍宝阁里那男子的底细没有?”

“去查了,是罗侍郎家的庶子。”那下属想着自己亲自去查的东西,皱眉接着道:“说来也是奇怪,这罗侍郎平时不显山露水的,也没听说过有什么风流债,这庶子竟是近日才认回来的,又闻脸上生有恶疮,故而走到哪都是掩面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