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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49)

作者: 画七 阅读记录

元欢见他迟迟没动作,又半坐起身来摸到他的小指轻轻地勾着,也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那好看的桃花眸里水雾蓄起,盈盈欲落,严褚毫不怀疑,只要他此刻说上一声不,那泪珠子又得成串地掉。

僵持了片刻,严褚坐在床沿上,漠着一张脸脱靴上榻,元盛见此架势,迟疑着踱步上前,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严褚摇了摇头。

这段时日京中不太平,今日呈上的折子还剩一小半堆在御书房,按照以往情况,万岁爷不批完折子是不会上床歇息的,任谁劝都不好使。

果然有九公主陪着,情况又另当别论。

烛火摇曳,暖帐生香。

严褚只觉得要命。

他才躺上去,元欢就一点点蹭着挪过来,见他毫无动作,便越发得寸进尺了,直到她将脑袋挤进男人火热的胸膛,又满心欢喜地蹭了蹭,这就准备闭上眼歇息了。

“欢欢。”严褚扼住她雪白的手腕,声音因为黑暗而有了深沉的欲/念,元欢顺势将手指搭在他的掌心里,一下一下地轻挠。

“我是个男人。”他眼底翻涌出无尽的墨色,手掌缓缓收拢,与她根根如青葱的手指相扣,恨不得能融她与骨血中才好。

若是他没感受过那般销魂蚀骨的滋味还好,可一旦尝过了,又憋久了,便是食髓知味千回百转绕在骨子里,她再这般热情地贴上来,懵懵懂懂地勾着他,哪里能忍得住?

元欢恍若未闻一般贴上来,手抚上他的脸颊,而后顿在他的左眼皮上,再是一阵玉兰香扑面而来,温软湿热的唇瓣轻落在他的眼皮上,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她才想退,便被严褚扼住了腰身。

“想做什么?”严褚眉心突突地跳,实在已经忍到了极致,到底顾念着她的身子不敢轻举妄动,但偏生怀中的人胆子大得没边,随意一个动作,便叫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土崩瓦解。

元欢这时候倒没了嬉笑的神色,她与他脸贴着脸,声音低落得很:“我记着从前你是这样亲我的,往后,我也这样亲你。”

“你也别再对我说气话了,好不好?”

严褚喉结上下滚动两圈,近乎认命般地闭了眼。

亘古的黑暗沉寂中,他亲了亲小姑娘的额头,低叹一声,道:“欢欢,你别乱想。”

“我从未生过你的气。”

每回争执过后,他恼的都是自己,有些气话才说出口,便已经悔了。

他一出生便受万人追捧,长大后肩上的担子更重,心思全在漠北的发展上,在遇到她之前,哪里知道怎么对一个人好呢?

她的处境不易,即使有他护着,又能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吗?那些铺天盖地的污言秽语,光是想象着都觉胆寒,而这些,全部落在了她的肩头上。

难道他还要要求她每日在他面前强颜欢笑吗?

元欢得了他的回答,倒是没心没肺,孩子一般地闭了眼,这回呼吸很快均匀下来,是真的睡下了。

汹涌而起的欲/念被这短短两句话浇灭,严褚睁着眼,怎么也没有睡意,窝在他身侧的小姑娘又睡得轻,他到底是舍不得动,就这样撑到天将破晓,才合了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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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罗家庶子的死,就像是大海中少了一朵浪花,引了几天的热议后,再加上有心人暗中操控,这事很快便如同泡沫一样,掩于尘嚣之下。

说来说去,每年不明不白死于后宅中的庶子庶女,不说多如牛毛,却也是不少的,这么连面都没露几面的人,哪怕就这么死了,也不会有多少人同情。

京都格外的湿冷,苏太后又惧寒,所以慈宁宫里早早地烧起了地龙。

檀香味淡,苏太后起了个大早,此刻跪在小佛堂前念经,点着的三根香都已燃了大半,最后她起了身,眼皮子掀了掀,淡淡地问:“出什么事了,这样慌慌张张的。”

吴嬷嬷是知道苏太后礼佛时最不喜人打扰的,但今日这事,不禀报也是不行,她上前搀了苏太后的胳膊,道:“来报信的丫鬟不懂事,娘娘息怒。”

苏太后摆了摆手,声音沧老:“没有要紧的事,自然不会如此冒冒失失,说罢,又出了什么事?”

这段时间的事格外的多,且大多都是些不好的消息,苏太后简直怀疑自己冲了霉运,每日拜佛时便更虔诚了。

“大将军托人带话给太后娘娘,说将军府子嗣不丰,苏诚仄难堪大用,想挑个品行端正的过继到膝下,将来可保将军府无虞,叫太后娘娘留意合适的人选。”

瞧瞧这话,吴嬷嬷光是说着就觉得不靠谱。

苏太后听完,啪嗒一声,手里的佛珠掉到了地上,滑出了老远。

“荒谬!”她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哪有亲生儿子晾着不管,反倒想着过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