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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女王与我(18)

作者: 春伏野 阅读记录

“我擅于应付□□焚身的蠢货。”我直说道。“但应付不了自己都不知道想要索取什么的蠢货。”

“说说话。”她的声音很低,低到我几乎听不见。

“你是想听我拒绝吧?”

终于想到了那个原因,为什么她对我那么矛盾的原因。

“若是想拒绝,就直接拒绝吧”等了许久,她才如此答道。

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可笑甚至可以说是可悲。才多少天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对我原来仅仅是到这种程度而已吗,只是个代替品,一个代替那我未曾谋面的女人拒绝的人。

我曾如此弱小,如今却要出口成刀。

虽然不知道那人如何伤了卓娜提亚,让杉樱与芙蔻与她貌合神离,又不肯将那女人留下的印记,那两个名字改去。但破镜难圆,覆水难收,找个面貌相似的人作为慰藉,实在不是一位手持白鹰旗的草原女君主应当做的事情。

奴隶的生涯如同目不及尽的血海泥浆,我不能像荷花能出淤泥而不染,能变得只有暗迹斑斑,载沉载浮。

突然,她只是个过客,却让我重拾了人的身心。我也曾幻想能披甲而行,就算落个沙场丧命,也是个自由自在的死人。但那终究只是痴人说梦。

我终于有些许爱了自己,如今你却又要把它变成行尸走肉。在称为王座的椅子旁,在称为大帐的毡房里,演着不是我自己的人。

“我不知道李逸笙是谁,但我是李凝笙。”

她猛然而起,背对着也能知道在瞪着我。但我释然,终于说出了久等的话语。死不死已经不是应当考虑的问题。死为李凝笙,总好过装作李逸笙。终于懂了,若能死而为人,死不死沙场无所谓。几日戏谑人间的闹剧,终于该有一个好的结局。

“若杀了我,我就永远是李凝笙。”

不是小美人,不是小李子,不是不会跳舞的女奴,更不是李逸笙。藏了十年的这名字,终于可以对得起她的字字句句了。

“我叫你笙儿,是你让我叫的。”

卓娜提亚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心若止水?怒发冲冠?

“我也一直知道,你不是她,我一开始不在乎你是不是。”

我没言语,因为不用你说,我早就知道了。

“但这样对你不公平,我懂了,你...就当我现在起才刚刚认识你吧,不要再这样了。”

....

平静的几句话,却震耳欲聋。仿佛整个陷入永夜的心境,都被破晓唤醒。

“我无法把杀伐打骂加在你身上,就像没法让杉樱芙蔻改名一样。我真的好累,在你身旁才得以片刻喘息,不要这样了好吗。”

她曾对其他人如此吗?

哪怕是杉樱?

为什么她要把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现给我呢?

或许并非如此。或远非如此。

以一面示人久了,就会疲惫不堪。风口浪尖的君主当久了,就会忍不住想要当无忧无虑的妹妹,哪怕只有一小会儿。

她还是没有等来我的答复。我只是起身抱住了她。

沉默不语,那就是最洪亮的声音。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十年时光的实感。不像是被掳走后很久面对湖水时发觉那个小姑娘已然不再的惊愕。或许那缠着娘亲的笙儿确实不在了,但如今,为他人寻得温暖的笙儿终于出现了。

我们都把彼此想的太简单。

我们都是刚刚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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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马将军的五千精兵只在伏击前撑了一会儿便全军覆没,只剩高如巨岩的悍马将军一人。

他一次又一次以九尺长刀向那安族女战士袭去,每一次都被闪过,每一次身上都多一个伤口。最终安族女战士像玩腻了一般,转身闪过悍马的长刀将他一剑穿喉。

一员虎将,陨落荒原。

“大姐”再度用衣襟擦着剑,看着部下们将悍马将军带来的白鹰旗撕扯粉碎。她笑得胸有成竹,因为取白鹰女王之首级再进一步,她早已猜破了对面敌军应当要用的兵法。

第12章 捣巢

每到傍晚,一顿晚饭之后,卓娜提亚都要去听杨先生讲大道理。最近几天她开始把我也带在身边。

“君可以杀伐得天下,但不可以杀伐治天下。以威作窠臼,丧心于民,终难免巢倾卵覆之难,千秋大业毁于一旦。”

杨先生,名杨楚材。四十余岁,是六七年前从中原投奔布谷德部的文人。从那时起就为布谷德贵族教子育儿,他自己似乎也希望能培养出一个通王道,能一统天下的仁义之君。卓娜提亚就是他的学生,她也非常喜欢听杨先生讲课。

但杨先生这几日的心情明显不是很好。因为每次卓娜提亚听讲,身旁都会同坐一人。那就是我,与女王形影不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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