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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热带(25)

我重新又低下头。他走过来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头发:“你想男人吗?”

我看了他一眼:“我想把头发剪短。”

“长头发挺好看的啊。”

“我一直是短发,不喜欢长的头发。”

“不许剪!”

我闭上了嘴,目光落回地板。

“我为你准备了轮椅,你可以随时让阿果推你到楼下走走。这个院子是我单独住的,没有别人。”

我点点头。他站起来,用鞋尖踢踢我,然后走掉了,我松了口气,今天的这一场终于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阿果跑了进来:“少爷,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你来扶我起来,我到床上去。”

他手脚麻利的把我搀起来,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浑身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好不容易才坐到了床上,阿果把我的双腿也抬上去。我对他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小东西这么有力气。”

“这算什么,您虽然比我高,可其实不是很重。我什么重活都干过的。”他从冰箱里拿出一杯果汁递给我。“少爷,您到底怎么得罪了爱德华先生啊?”

“我们之间有很深的误会,后来,误会就变成仇了。”

“既然是误会,您为什么不去解释呢?”

“说不清了。”我叹了口气:“傍晚,你推我出去走走吧!”

“是。”

下午下了一场阵雨,到了傍晚放了晴。气温并没有因此下降,我在阿果的搀扶下,千辛万苦的下了楼,还摔了好几跤,最后阿果索性把我背到轮椅上。

我好久都没有见过天日了。虽然已经是傍晚了,可我还是觉得落日的余晖刺眼。雨后的空气里弥漫着新鲜的青草味道。原来我住在一所三层楼房里。楼顶不知是仿造什么风格的建筑,还修建了一座碉堡式的小阁楼。阁楼顶上设计成一个圆形的天台,在上面看看风景也许不错。院子里铺着大片草坪,水泥小路旁的灌木都修剪成了球形,园丁的手艺不好,灌木球都不很浑圆。还有几处种了大红大紫的花,正灼灼盛开着。总的来说这个庭院的景色是生机勃勃而又俗不可耐。

我觉得自己精力充沛了许多,心情似乎也轻松了不少。阿果扶我站起来,我在水泥路上一点点向前移动。感觉完好的那条腿渐渐灵活了一些,而受伤的左腿还是不听使唤,我有些隐隐约约的担心,故意在左腿用力,结果险些跪在地上。阿果连忙把我拖回到轮椅上。

“阿果……”

“什么事?”他弯下腰来听。

“你去给爱德华打电话,告诉他,我明天要看医生。”

“是!”他担心的看看我:“少爷,怎么了?刚才伤口疼了吗?”

“你现在就去打吧!”

阿果听话的转身向楼内跑去,不一会飞奔回来:“爱德华先生同意了。”

这次来的医生是个缅甸人,幸好有阿果做翻译。我让阿果和他详细说了我的腿伤,他皱着眉握着我的小腿摆弄了半天,又问阿果几句。然后一脸同情的表情对着阿果长篇大论的说了许多。

医生走后,我拉住阿果着急的问:“医生怎么说?”

他为难的看着我,吞吞吐吐了一会才说:“医生说,您的腿部神经被伤到了,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您得长时间锻炼,才能慢慢恢复,您不用担心……”

我厉声喝问:“他是这么说的吗?你说实话!”

阿果似乎被我吓的瑟缩了一下:“少爷……”

“我的腿是不是……跛了?”

他低下头,不说话了。

我颓然松开手倒在床上。

阿果小声的说:“少爷,你……”

“你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他担心的望了我一眼,悄悄的出了房间。

我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心里空空荡荡,泪水一股股的涌出来,眼睛却大睁着。我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是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阿果轻轻的推门进来:“少爷,吃点晚饭吧!”

我坐起来,呆呆的看着他。哦,已经到了晚上了?眼泪从面颊上滑了下来,我摇摇头。用手抹去挂在下颌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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