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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马传奇(44)+番外

想到“幸福”二字,他忽然在夜色苦笑起来,觉着自己好像一片随波逐流的枯叶,殚精竭虑却依旧是身不由己;大概是上辈子做了大恶,犯下的罪过这一生都赎不清,下一世也是要受煎熬的。

“普嘉……”他在小南卡的怀里磨蹭着动了动身体,然后十分平静的继续说道:“我想亲亲你。”

普嘉一言不发的抬起头,对准穆世的嘴唇就吻了下去。

穆世的身体是太疏于情欲了;或者说,他只习惯于那种轻描淡写式的亲热了。

只是舌尖被用力吮吸了两下而已,他便觉得有些招架不住。抽出手来去推普嘉的肩膀,他喘息着含糊说道:“轻一点……”

普嘉果然放轻了力道,而小南卡则将他向上抱了抱,以避免他从自己身上滑下来。前后都被温暖压迫着的感觉让穆世生出了一种销魂之感,他觉得这就足够了,这已经让他觉得很幸福了。

温柔的亲吻持续了很久,后来他扭头躲开了普嘉的嘴唇,叹息似的说道:“够了……”

普嘉低下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乖巧温存如一只大型宠物。

他爱普嘉。不是宠爱,是爱。

他爱这性情平和的英俊青年。虽然这青年的身份不过是一名贴身卫士,低下几乎类于奴隶;虽然只要他勾勾手指,这青年就会微笑走过来,心甘情愿的对他百依百顺;但他被无形的铁链束缚着,甚至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去认真面对自己的感情。

如果说他这辈子也有爱人的话,那大概就是普嘉了。可惜普嘉只是像个好脾气的男宠一样纾解着他的欲望,仿佛从未思索过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着更为深刻的感情。

如此算来,普嘉的爱人身份也可算作是穆世的一厢情愿。

雪崩随时可能在他们头上发生。穆世想自己若是被雪埋葬了,应该也不会立刻死去。死前总是要回忆一下此生的——可又有什么好回忆的呢?少年时代的彷徨痛苦?和昆迪娅之间的龃龉?和基沙尔之间的内讧?和楚泽绍之间的仇恨?抑或是邦妮的惨死和她产下的那个鬼胎?

如此想来,穆世发现自己其实还没有真正的活过。

“如果这次能活着走出去的话……”穆世的声音在黑暗中淡淡响起,隐隐含着一点抑郁与冰冷:“如果这次能活着走出去的话……”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如果这次能活着走出去的话,他打算和普嘉谈一场恋爱。

他要每天夜里和普嘉相拥着入眠;当清晨的阳光射进卧室内时,他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普嘉的脸。

他在漆黑阴冷的雪夜中,暗暗的发下了这样一个宏愿。

凌晨时分,在太阳初升之时,卫士们跳下汽车,开始互相帮助着用雪揉搓头脸和手脚。

小南卡是在高原出生的孩子,同旁人相比,他显然是更不畏寒。站在雪地里,他三下五除二的脱光衣裤,然后用雪给自己洗了个澡。

穆世站在车外,脑浆都要被冻的凝结住了。他茫然的欣赏着小南卡的强健体魄——后者已经把皮肤搓的通红,精神焕发的有如一匹雄兽。

欣赏完毕后,他被普嘉拉着也蹲了下来。普嘉用雪为他仔细的摩擦了耳朵和面庞,以免会有严重的冻伤,他自己也抓起一团雪来搓了双手;最后他的脸和手都严重的发了烧,冷风吹过来,感觉居然很爽快。

小南卡平时不声不响,这时候倒看出他是个有点办法的人。从路边刨出三块石头堆成一个土灶,他把一件浇了汽油的棉衣作为燃料,用后面车上的铁壶烧开雪水,让众人一边喝热水一边吃饼干等物。

肚子里补充了真正的热量,青年们立刻就都恢复了振奋的精神。普嘉打开汽车的后备箱,将里面的大皮箱搬出来,自己拎一只,另外几只就交给了小南卡等人。

“又不是几百里的路。”普嘉很乐观的对穆世笑道:“一定可以走过去的。”

泽郎初拿着一根手杖走在前方,听到这话就随声附和道:“是啊,放羊人走这点路都不在乎的!”

穆世难得走路,对于距离远近没有一个具体的认知;听了这话就也打起精神,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踏上雪层后,泽郎初微微探身,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没有人敢发出声音,因为在这种地方,一声轻微的咳嗽都有可能引发新的雪崩。

小心翼翼的行进了约有两公里,众人都觉出了些许疲倦,头上也见了热汗。泽郎初用手杖在地上戳了两下,见除了松雪再无其它,便微微的吁出一口气,且走且回头笑道:“这里是好像实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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