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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马传奇(47)+番外

而后,他恶狠狠的把人向地面上掼去!

穆世抱着头摔在地上。楚泽绍不等他做出反应,又将穿着沉重军靴的右脚踢向了他的前胸:“混蛋,你给我说话!”

这一脚的力道大概是非常之大,因为穆世竟被踢的向后飞出了将近两米。颤抖着抬手捂住胸口,他侧过脸望向楚泽绍,喘息着断续说道:“你去救……救她啊,晚了就来、来不及啦。”

楚泽绍迈步赶过去,抬脚猛然踩住他的面颊,一点一点的向下加了力量:“姓穆的,别和我故弄玄虚,告诉我邦妮在哪里,我可以放过你这一次!”说完他稍稍抬脚,等待着穆世的回答。

穆世的半张脸都陷进了半融化的泥雪之中。

目睹楚小姐惨死的人,除了他和普嘉之外,都已经死绝了。

他再无其它武器了,所以就凭着这么一点秘密,尽可能的去折磨楚泽绍。

闭上眼睛,他迫使自己忽略到那侵至嘴角的污泥:“我不知道。”

第26章 下场

一九六九年,二月。

地势较低的利马,天气总是回暖的要比高原地区要早一些。早春二月时节,外界的冰雪已经出现了消融的趋势,虽然花草苏生还是许久之后的事情,但酥松湿黏的融雪已经让人觉得春意盎然了。

可惜这春意透不过德堪监狱那严密的铁丝网与厚实的砖石墙。大面积融化的雪水渗入土地,也只是让那地下牢房内更为阴冷潮湿了。

黑牢房是一间面积不超过六平方米的单人监室,房门是沉重而严密的铁门,在严丝合缝的关好后就透不进一丝光线。

牢房内空空如也,犯人在这种漆黑环境中伸出手去,能触碰到的存在除了水泥墙面就是水泥地面,墙面地面都凝结了水珠,角落处还生出了滑腻的青苔。臭虫缓慢而悠然的四处爬行着,偶尔会响起老鼠窜过的窸窣声音。

穆世侧身躺在牢房中央,极力的想要缩成一团以便御寒。他那件厚实的大衣早就被扒走了,而余下的一身单衣的作用本是遮羞,并非保暖。

他闭着眼睛。在黑牢房内他永远都是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的进行着一种自我催眠。他在想象自己已经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这一个多月内他一直在等待死亡,可是楚泽绍一直不肯给他个痛快。而他又不能够在水泥墙壁上撞碎自己的脑袋,因为自杀者的灵魂会在死后坠入极大痛苦之中,即便能够继续进入轮回,也将在未来的八世中继续自杀而死——他对这个说法是深信不疑的。

面前摆着一只铁碗,里面装着分量不多的食物,也许是肮脏变质的糙米饭,也许是半生不熟的土豆……这个很难猜测,即便是吃到嘴里了,也未必能分辨得出来,因为那味道是统一的恶劣和恶心。

穆世把左手抬起来送到嘴边,开始伸出舌头,轻轻的舔吮手背上的破损。几天前的某个晚上楚泽绍来了牢房,冷不防的一脚跺在了他的手上,随即就开始用力的摩擦碾压,几乎活活踩碎了他的手骨。后来他发现左手手背的皮肤已经被粗糙的水泥地面大块的磨破,露出了皮下带着甜腥味道的血肉。

他像猫一样满怀爱意的从手背舔到指尖,他想自己这一世很快就要结束了,这其实令人感到惋惜,因为他年纪不大,而且拥有一副很好的皮相,是个英俊的男人。

他想自己好像是在人生的某一个环节出了错,结果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下场。可到底是哪个环节呢?他想了又想,还是觉着问题出在最开始时——他不该去喜欢男人。

如果他不喜欢男人,昆迪娅就不会对他进行诋毁,楚泽绍也不会对他进行侮辱,而他也就不必去诱拐邦妮、并且发动战争去报仇。

“喜欢男人,这也不是我的错。”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医生说这是病,宗教说这是罪;可我什么也没有做啊,是上天把我生成这样子的。”

舌尖卷过指尖,指甲破碎了,被唾液浸润过的伤处泛起了丝丝缕缕的疼痛。这些天他受了许多酷刑,可他依旧没有说出邦妮的下落。

楚泽绍心急如焚,一度几乎要为自己的妹妹发疯;为了尽快得出楚邦妮的下落,他对穆世下了狠手——当然也不是顶狠的,多多少少还是留了点余地。

穆世的心里对此有点高兴。他和楚泽绍之间是双向的折磨,甚至他比楚泽绍还要更主动一点。不过现在他也厌倦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他想自己是个要死的人,或许可以不要再这样执着于仇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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