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乃喵[穿书](80)
“咳…你怎么能不信呢?”滕王在一旁凑热闹插嘴。
“若我真是叛徒,早就有机会行刺王爷。”我点出一个关键。
显然,这个关键,也是琴瑟相信我的原因。
明面儿上,我和王爷和琴瑟都无冤无仇,根本不必如此处心积虑。
“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呢?”含露朝我说完后,头转向滕王,“滕王,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么,当初琴瑟和四王爷害得她那么惨,她怎么可能放下,肯定在心里磨着法子想要报复,这些事儿,都是记录在《九州恶人录》上的,你又不是没看过。”
含露这话说得合情合理,看来她没少研究我这个老怪物。
“本来就是,”滕王张开嘴,“她…”
我捏紧手上扣着他的玄带,滕王的嘴凝固在半途中,磕磕绊绊地改口。“这位姑娘,你说什么胡话,四王爷不是还好好地活着么,还有琴瑟掌门,就在你身后活得好好的,大晚上的莫要胡乱咒人。”
“落月,这件事,你怎么看?”琴瑟的眼神落在江落月的身上。
“徒儿相信小师妹说的话。”
她说得毫不犹豫,让我忍不住对她刮目相看。
看到她始终在华火身上闪烁的视线后,我悟了,这句话不是维护我的,而是维护我身旁这位蓝颜祸猫的。
“好。”琴瑟点头,“这么说,为师就放心了。”
她放心就怪了。
琴瑟和四王爷一样,从来不相信除了自己的任何人,哪怕是洛阳也一样。
她今天敢来问这话,就是对我起了疑心。
说疑心不太准确,该说是不适——
哪怕是我,要是有个苍蝇在身旁成天嗡嗡“她恨你,她要杀你。”哪怕从心里觉得言论荒谬,也会开始讨厌这个‘她’。
四王爷肯定也是这样,表面上毫无芥蒂地相信我,其实心里早就有了不适。
这种不适,来自他们的多疑。
等我出现半分皲裂的迹象后,怀疑就会化为刀,直接砍过来。
琴瑟这趟来,肯定不会带来好消息。
“为师这次来,是想来借一个人。”
她说完这话,三师姐的眉毛开始纠起来。
“上次火烧王府,这位叫华火的公子很是厉害,连为师也觉得修为不如,强人自然要用在强处,四王爷缺个冲锋将,没有比华火更合适的人选。”
她嘴里说的是华火,视线却一直盯着我。
无声地透露着‘你若是不借,便是叛’这般的威胁。
我顿时觉得讥讽——
刚刚我还在信口开河说这场战役仅仅就是一场叫嚣,一次王侯将相的斗争,一轮不明不白的权谋,一朝麻烦的更替。与我无关,只要站在鱼池之外,隔岸观火就好了,反正火烧不到我身上。
才说了多久,自己说出的话用来打自己的脸来了。
火哪里是烧到身上,直接烧到心上了。
☆、破长安
“没事儿。”华火站起身,把手盖在我的手背上。
“我去。”
我还想说什么,他对我摇头。“师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就是想去,一来这是个锻炼的好机会,二来如果是我去的话,应该能少死好多人。”
少死人还是多死人,又与你何干。
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火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温柔地舔噬他的轮廓。
不经意间,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成长起来,有了属于自己的执着。
从一个嚷着不让我杀人的猫崽,变成现在的华火。
我怕是要将他挪到百夫长那一列——凡是不为自己而一往无前的,都是傻子。
教了他这么久,他连我的半分自私自利都没学到。
“我…”华火转过来,慢慢勾起唇角,笑得很是纯澈,又带着几分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江湖气。
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我好像也不需要准备什么。”
“有你一身本事,自然不要准备什么。”琴瑟如此说道。
没听完这话,我的内心从下往上涌起一股潮气。
如果华火受到半分损伤,我就——
我素来是个很护犊子的人,自家的徒弟我关起来打骂都可,但若是外人敢伤他半分,我会让那人千百倍偿还。
更何况,这个外人,还是曾经伤我甚重的琴瑟。
“小师妹…”三师姐轻声唤道。
我的神情肯定很可怖,要不然她也不会肩头下意识地往衣裳里收,而后快步地跟着琴瑟离开。
华火也已然走了。
庭院里就只剩下滕王、我,和一个来者不善的含露。
“含露,你挺没意思的。”滕王抬起头,“你明知道我的命不在我手上,还拉着我下浑水,你也明知道他们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我们是从万年后来的,你还去说实话,到头来,他们只会觉得你有病,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