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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君本无邪(196)

顾理元气的昏了头,也不叫爸爸了,粗声粗气的答道:“没事,私仇而已!”

这时那两名警卫走过来,其中一人对着顾理元皱眉训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他是我们看守所的要犯,是谁要打都能打的吗?要是打死了,让我们怎么对上面交待啊?踢这一脚就算了,再动手可不许!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把你送进警察局里去!”

顾理元听了这番威胁,腾出一只手来就推了那警卫一把:“滚!”不想沈静趁着这个空儿,下意识的便回手抓住苏饮冰的长衫:“救救我……”

他这样揪住了苏饮冰,顾理元倒不好动手了。而苏饮冰虽然是一点内情也不知,可也难得的发了善心,开口调停道:“理元,不要这样动粗!有什么过节,可以好好的谈嘛!如果谈不拢,还可以去警察局、法院,总之天下是有说理的地方的,又何必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大动干戈?成了个什么样子?好了,我呢,是不晓得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但只要我在这里,就不许你们再打架!”说着昂首对冯采薇使了个眼色。冯采薇会意,忙走过来拉了顾理元,絮絮的一面劝解一面要带他回病房。

顾理元也晓得今天围观者众多,并不是报仇的好时机。所以借坡下驴,狠狠瞪了沈静一眼之后,便扭头走掉了。

打发走了顾理元等人,苏饮冰自觉威望过人,一出场便镇压下了这样一场争端,便很得意,转而望向沈静,发现这人不知何时又躺回了地上,而且身体僵直,偶尔抽搐。面色苍白有如死人一般,可是那汗却一层层的渗出来,顷刻便湿了头脸。

苏饮冰扭头问刚跑来的看护妇:“他这是……什么病?”

看护妇感觉面前这大白胖子颇有气势,又见他身后的随从都是衣冠楚楚,便赶忙小心答道:“这个不是癫痫,是电刑的后遗症,一会儿就能缓过来。”

苏饮冰点了点头:“他是看守所里的犯人?哪个看守所?”

看护妇笑着摇摇头。苏饮冰转而又去问那警卫。那警卫被顾理元推了一把,正在肩膀疼,故而回答的也没有好气儿:“城南的!”

苏饮冰想了想:“他叫什么名字?”

“你管他叫什么呢?你是谁啊?问东问西的!”

说这话的警卫随即被苏饮冰身后的随从给扇了个大嘴巴。另一个警卫晓得今天是要倒霉,赶忙开了腔:“沈静,他叫沈静!”

这时沈静也缓过来点儿了,虽然还是伏在地上起不来,然而身体已经不再抽搐。听见有人打听自己,他不禁心虚——毕竟不是正式的保外就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然而苏饮冰并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扭头看了看四周,接着蹲下来对沈静道:“年轻人,好好养病。”

沈静目光迷茫的点头:“是是,多谢您刚才出言相助。”

苏饮冰又看看四周众人,若有所思的站起来,转而向苏东海的病房走去。

苏家人在病房内心事重重,偶尔互相谈论几句,并无一人去关怀真正的病号。苏东海忍无可忍,把房中这些貌似来探病、其实各怀心思的亲人们全部轰了出去。不想这些人一轰就走,并不留恋。这让他又很伤心。

苏饮冰自有事业,离了医院便坐上汽车,从此不知所踪。而冯采薇则同顾理元一起回了顾家。

苏嘉仪并不在家。顾理元把顾理初反锁进了卧室里。然后同冯采薇一起进了书房。

他脱下西装上衣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然后疲惫的坐在写字台后面。拉开抽屉,从里面的烟盒中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冯采薇见了,便皱眉道:“你怎么还抽上烟了?嘉仪可是顶不喜欢烟草味道的!”

顾理元用打火机点燃了烟卷,然后深吸一口吐出来:“她管不了我——你喜不喜欢?”

冯采薇从皮包中掏出小折扇四处扇了扇:“我也不喜欢,家里可没有人吸烟的。”

顾理元瞟了她一眼,忽然一笑,把烟在烟灰缸里按熄了。

冯采薇见了,一歪身坐到靠墙的长沙发上:“你倒是服我的管!”

顾理元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了,懒洋洋的向后靠去,同时扭过头望了她:“你都把我管成什么样子了?”

冯采薇略觉不安,向旁边侧了侧身:“嘉仪是我的女儿,我当然要为她着想了,何况又不是要把阿初怎么样,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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