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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宠妻日常(175)

——他真正用身家性命在赌的,是这些。

赌?太后要跟他赌。

多好笑。

他累死累活的,换来的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竟然在那些年视她为有些交情的友人。

他就是个睁眼瞎。

她一面要理解要谅解,一面却又让之澄写下与他有染的字据。

是人?

早已为人/母,又何曾给过之澄理解、谅解?

她真是个人?

将心比心,若是他动不动就拿皇帝的性命要挟她,她要怎么办?

她知道他做不出那种事。

却拿那种事来要挟之澄。

这女人,是被先帝惯坏了,还是被他惯坏了?

想拷问她,想撕了她。

但是,不值当。

今日起,她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多看一眼都是折辱自己。

她贪心,要的很多。

她也算聪明,在有限的格局中,想的可谓极之长远,给了他这么大的意外、这么多的隐患——苗维、靖王,猴儿精猴儿精的,日后少不得查证原冲和之澄的事。他要在现有的基础上,把事情真正做到滴水不漏。如此,便又要有不少人永远的闭嘴了。

但也是好事。

眼下他该做的,是回府,好好儿问问李大奶奶,她眼中的所有过往。

那样才能明白,如何凌迟太后的心魂,如何让她真正的生不如死。

死,也要讲资格的。有些人,不配。

第52章

孟观潮回到府中, 直接去了外书房院的东厢房。

三间厢房打通, 陈列着他自幼至今用过的兵器利器外伤药。或许,染血太多的东西,真有戾气。此间, 真是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李大奶奶被谨言慎宇带进来。

孟观潮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柄短剑, 信手抛到李大奶奶跟前。

李大奶奶筛糠似的哆嗦着, 跪倒在地。

孟观潮吩咐谨言慎宇:“凡有一句不实, 剁她一根手指。”

二人称是。

孟观潮问:“姓什么来着?”

“妾身李洪氏。”

“洪氏, ”孟观潮在北侧的桌案前落座, 从奉茶的小厮手里接过茶盏,“太后与周千珩的事,你可知情?”

“不、不知情。”那样的罪名, 知情不报, 当诛九族。洪氏怎么敢承认。

孟观潮对谨言慎宇扬了扬下巴。

谨言从地上捡起短剑。

慎宇则麻利地找到止血药、棉纱。

寒光一闪,谨言手起剑落。

洪氏惨叫出声之前,慎宇用帕子塞住她的嘴,随后,漫不经心地在她伤处撒上药粉、包扎起来。

十指连心,洪氏疼得身形蜷缩起来,捂着伤手, 惨白的脸上又是冷汗又是眼泪。

孟观潮神色悠然地品茶,等她缓了一阵子,轻轻一笑,“我不妨跟你交个底, 李之年、周千珩,已经成了太监。”

震惊之下,洪氏抬眼望着那俊美至极的男子,一时间觉得他如谪仙,一时间又觉得他是满手染血的妖魔。

孟观潮问:“是否知情?”

洪氏再不敢挣扎,“知、情。”

“说实话就行。”孟观潮满意地一笑,“李夫人执意将女儿许配给外甥,为何?”

“因为,”洪氏嘶哑着声音道,“周千珩,从小就喜欢之澄。不然,他没必要跟随我们去金陵。

“我们到金陵没多久,我伯母——就是李夫人,知晓了他与如今的太后娘娘鸿雁传书的事,惊惧交加。

“我伯母知晓他的心思,便想让他与之澄定亲,等孝期过了,两人成亲之后,他顾着家里,总不会再与太后有牵扯。

“可我伯母又哪里知道,他有他的狼子野心。他盼着太后干政、掌权,给他权倾朝野的好光景。

“岂料……”

岂料,太傅在宫闱内外筑起了铜墙铁壁,太后根本就没有干政的余地。

孟观潮问:“你与李之年,也没少敲边鼓吧?”

“……是。”洪氏实在疼得忍不住了,坐到地上,尽量将身形蜷缩起来,“我们,不是李之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说辞,我们不认。

“李家,有李大学士,李大学士又有太傅这样的高徒,本该是最显赫的门第。

“可先帝却给了李家数年磨折,荣耀的门第,逐步七零八落。

“我们不甘心。

“我们,恨。”

孟观潮猜测道:“如此说来,也恨上我了吧?在你们看来,我应该上赶着照顾恩师的外甥、侄子。对不对?”人一旦偏激起来,心里就没有好人,没有谁值得体谅。

“……对。”

.

太后红着眼睛、眼神狂乱地回到了宫里。

顾鹤神色悠然地站在慈宁宫门前,见到她,笑呵呵地迎上去:“禀太后娘娘,奴才奉太傅之命,请金吾卫指挥佥事、金吾卫指挥同知、金吾卫指挥使陪皇上去了猎场,晚间打猎更有趣,大抵明早能回。